李承鄞并不急着拔箭,而是在山石边扯了几样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混在一起捣碎,才给猫拔箭,拔箭的时候,猫痛得缩成一团,我看到李承鄞将那些草药敷在猫的伤口上,又从身上扯下一块布给它包扎好。
我说:“李承鄞,我们给猫取个名字吧。”
李承鄞转头看了我一眼,缓缓道:“不如就叫‘小十’?”
“为什么要叫小十?”我不解地问。
李承鄞笑着说:“你不是小九吗?我觉得你总是张牙舞爪的,性子和它很像,而它年纪比你小,当然就叫小十了。”
“你骂我呢!”可恶,竟然将我比做野猫,“我还觉得它应该叫‘小六’呢,你是小五,它是小六,你俩脾气也很搭。”
李承鄞也不生气,“要不,你叫它小六,我叫它小十?”他说罢,就冲那只猫叫了声“小十”,那猫缩着身子没理他。
我哈哈地笑起来,“你看,人家都不理会你。”
他又叫“小六”,那猫也没什么回应,他说:“看来这俩名字都不好,换一个吧。”
我说:“我看它的毛都是白色的,不如就叫小白?”
“俗气死了!”李承鄞嫌弃地说,“应该叫小雪,你看它通身雪白,就跟冬日里的雪一般,将它丢到雪地里,估计都没人能发现它。”
我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那就叫小雪吧。”
大概是受了伤,小雪还挺乖的,李承鄞一只手抱着它,一只手牵着我,慢吞吞地往回走。走了大半个时辰,我们才走了一小段路。
我说:“好累啊!”我的脚都抬不起来了。
李承鄞说:“我也好累。”他看上去确实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说我好渴,李承鄞也说他渴,水壶里的水已经被我们喝光了。走了这么远,路上都没看到有水涧。
远远的,我看到前面有一处草坪,应该会有人看马,我于是对李承鄞说,“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马,我们买一匹马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买马?”李承鄞问我,“你有钱吗?”
我摇头。
“那你用什么买?”他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我说:“不是还有你吗?你堂堂豊朝太子,出门不带钱?”
他听罢,在怀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出来,只是将小雪塞到我怀里,说:“你等着。”
他说罢,就往前面的草坪走去,我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草坪上确实有马匹,也有人,我看到李承鄞朝一个人走去,跟那人说着什么,没一会儿,我就见他牵了一头骡子过来。
骡子虽然没有马跑得快,但好歹可以驼人,只不过……
“怎么只有一头,那我怎么办?”我问。
李承鄞黑着脸说:“因为我只有一件衣服。”
我才发现他的外袍不见了,只穿着月牙色内裳,他这样不冷吗?
他先骑上了骡子,然后朝我伸出手:“上来。”
我正想着应该坐前面还是后面,就被他用手一捞,捞上了骡子。他坐在我后面,手握着缰绳,说:“坐稳了,掉下去我可不管的。”
我们好像隔得太近了,我都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了。在我还在出神的时候,他用力地一拍骡子,骡子就超前跑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真的是差点摔下去。
我们草原儿女擅长骑马,我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若是被一头骡子甩到地上,那就丢脸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