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我午憩了一番,刚起身,永娘就告诉我明月姐姐刚刚派人给我送了糕点。
我觉得有些奇怪,东宫里什么糕点都有,明月姐姐不至于专门让人送糕点过来,她应当是有话想跟我说?可她想见我可以直接来找我……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赶紧让永娘将那些糕点拿上来。屏退一众侍女之后,我将那些糕点一块块都掰开来瞧,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今夜与家父一同离宫,不必相送。”
我将纸条置于火盆中烧掉。明月姐姐想必是和皇帝没谈妥,不得不连夜离开。这样一来,我自是不能去送她了,以免给她惹麻烦,只希望她能平安离开,不要再像如今这样闷闷不乐了。
一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心神不宁,担心出什么纰漏。
天黑了,伴随着黑暗到来的,还有狂风骤雨。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预兆。这样大的雨,明月姐姐怎么走得了?
“今天怎么吃这样少?”李承鄞见我饭菜都没怎么用,问了一句。
我说:“也不知道这会儿,明月姐姐安全离开了没。”
李承鄞夹菜地动作顿了顿,随即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李承鄞的面色有些凝重,我的担忧也跟着多了几分。
“不过,生与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只盼她这次能看开点。”李承鄞见我担心,又说道。
“什么生生死死的?你能不能别拐弯抹角了,我都急死了。”我扯着他的袖子道。
李承鄞道:“柴先生不见了,我让裴照带人到处找了,都没找到。听说,父皇曾召见了他,这会儿……只怕凶多吉少。”
“柴先生?这跟柴先生有什么关系?”
李承鄞道:“柴先生,乃陈贵嫔的生父。”
“啊?”我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担忧,“明月姐姐说,要同她父亲一道走。柴先生不来,只怕,她就会一直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她。”我说着,就站起身来,欲往外走。
“等等……”
“不能等……去晚了,我怕出事。”我说。
李承鄞找来一件厚厚的大氅,给我披上,又拿了一把伞,“我同你一道去。”
“那我们快走。”我说。
雨越下越大,瓢泼一般,饶是那伞够大,我们的衣服和鞋子还是湿了个彻底,但这会儿,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依水宫离东宫远,我们疾步走,还是走了两刻钟。可依水宫当值的宫女却告诉我们,明月姐姐不在宫中,她人已经离开半个时辰了。
“这么大雨,她能去哪儿呢?”我小声跟李承鄞道。
“别着急,我让裴照带人再找找。”李承鄞道,“我们先回去,你的鞋和衣服都湿了,要换掉,否则容易染风寒。”
风寒不风寒的,我已经不怕了,只希望明月姐姐平安。
回到东宫,李承鄞便叫人备了热水,让我去沐浴,他自己则带人出去了。
他去了很久,我沐浴完毕,又等了大半个时辰,他都还没回来。
我有些蠢蠢欲动,想再次出去寻人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淋得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在渗水。
“怎么样?有消息吗?”我取了毛巾,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