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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逊道:“我从前在家时,他总唠叨我成天在家不务正业,无所事事,不如到外面去闯一闯,也见见世面。怎么,现如今又想要我回来给他生孙子啦?哼,我现在在外面漂泊流浪惯了,恐怕再也过不惯他那种有奴有婢伺候的生活了!”
珠凤道:“罗逊,你怎么能说这种置气话呢?他怎么说也是你爹呀!再说,他以前那样也是为你好呀!如果你当初不是那么贪玩,他本来是要花钱托关系给你谋个官当的。”
“为我好?为我好他能把家里那些产业全交给罗光宗那小子打理?而我仅仅管理着一家小小的红山院,还是看我不惯,硬要将我从家里撵出来——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儿子!现在罗光宗不在了,终于想到我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一碗水端平呀!”说到这里,罗逊突然想起不知唐七后来有没有回洛阳向他爹告状一事,便转问道:“对了,罗光宗死的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珠凤仍以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道:“罗逊,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也就是了,以后都不要去提了。你爹的意思也是希望你以后能安安分分持家,堂堂正正做人,不盼你能有什么大作为,只要不丢罗氏家族的脸就行了!”
这么说,罗文礼是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了。这一点罗逊早就想到了,他没想到的是,罗文礼竟会对他既往不纠,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管是出于父爱,还是为家族名誉考虑,罗文礼终归是只有罗逊这一个儿子了,他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呢?
“二娘,你别说了。”罗逊道,“别说现在已经没了家,就算有个家在那等着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
珠凤道:“那是为什么?一家人住在一起不好吗?”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见到我爹。”
珠凤见罗逊不高兴再谈及他爹,也就岔开话题道:“对了,刚才和你在一起的,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到我老家的那位姑娘吧?她好像是叫什么名字去了?瞧我这记性!”
罗逊道:“她叫相生。”
珠凤笑道:“我看她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的,对你挺好,你们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啊?”
“二娘,你就别取笑我了。”罗逊道,“说实话,她可真是个好姑娘,算是我用过的侍女当中最好的一个了。”
“嗯,一个下人,能跟着主子一路磨难走过来,确实挺不容易的。”珠凤道,“人家待你真心,你可也不能太怠慢了人家呀!”
罗逊道:“还有比她待我更好的人呢!”
珠凤道:“谁,在哪里?”
罗逊眨了眨眼,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珠凤抬手拍了他一下,道:“你这小子,又开始油腔滑调了。”
罗逊一把捉住她的手,道:“二娘,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说着,在她的手上连亲了几口。
珠凤一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边道:“罗逊,别,这是在什么地方呀,你也乱来!”
珠凤刚抽回手,突然一个趔趄,又差点儿撞进罗逊的怀里。原来马车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前方道路被一棵路旁倒下的大树拦住了。过去查看的两名镖师回来报告说,大树断面有利器劈凿的痕迹,估计应该是人为砍断,放倒拦在路中间的。
张震远一听不对,赶紧叫大家掉头。可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一阵密集的呼啸声响起,漫天飞蝗似的箭雨向他们的队伍射来。镖师们有的有盾,有的没有盾。有盾的用盾遮挡箭雨,没盾的只好用手中兵刃格挡飞来箭支。但对方箭雨太过密集,而且是从路的两边不同方向射来,挡住了
前面,却防不住后面。除了围绕在马车周围严密护镖的十多名镖师加上张震远在内的几名镖头外,余者皆被射死在地。
“进去!”罗逊刚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张震远给喝回去了。
车内珠凤问罗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罗逊咋了一下舌头,道:“不知道被什么人偷袭了,死了好多人!估计可能是强盗打劫!”
“天呐,怎么会这么倒霉?我们这一趟可并没带什么钱出来啊!”珠凤不停以手拍胸,给自己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