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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如此说,相生便又回转身来坐下。
老鲁道:“我得知公主的三名侍卫这几天恰巧都被派出去公干了。公子若要报仇,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罗逊道:“嗯,接着往下说。”
老鲁道:“公子可借个理由约公主出来相谈,才好趁便下手。我看公主对公子余情未了,公子应该不难约她出来吧?”
罗逊道:“可就算约了她出来,我还是打不过她呀?”
相生插道:“鲁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与公子联手吧?”
罗逊道:“公主的武功我见识过,恐怕就算咱们两人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老鲁道:“莫说你们两个,即便再多十个八个,如不能一击必杀,一旦公主喊来人,或是逃脱了,这仇便再也报不了了。你们的性命也将难保!”
相生道:“哎呀,鲁大哥你就别绕弯子了,有什么好计,就快说了吧。为何还在这逗引咱们好玩儿似的?”
老鲁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白瓷瓶儿来,道:“这是蒙汉药。你只要在公主的茶或酒里滴上几滴,她喝下之后,小半刻工夫之内,便会昏昏沉沉,任你为所欲为……”
罗逊想起朱发曾给过他类似的药,拿过小瓷瓶儿,半玩笑道:“你一定用这药糟蹋过不少良家女子吧?”
老鲁道:“公子说哪里话来。这是我用来防身的。哪个行走江湖的人,身上不都备着这个?”
辞了罗逊,老鲁并未回家,而是径往王宫来请见公主。他见了范依稀,便密告说罗逊将要她约出去,用药来迷害她。
她先是不信,道:“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为我大梁所用。他们已诚心归附我大梁,又岂会有歹心?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可有真凭实据?莫要冤枉了好人!”
范依稀心想:“他怎么会来约我?我倒还想他来约我呢。他自来到大梁也有些日子了,可就是不来约我,真是气人!”
老鲁道:“这消息千真万确。公主若是不信的话,明天与那罗逊见面时,亲自试他一试便知道了。只是公主千万别吃他奉给的酒水等食物。”
老鲁说得有板有眼,公主虽仍不大相信,却也暗暗上了心。
第二天,范依稀果然收到罗逊的传信,约她到他家去一聚,以谢她的知遇之恩。
她欢欢喜喜精心打扮了一番,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出了王宫,往罗逊住处来。
门人传报“公主驾到”,罗逊赶紧出来迎接。
范依稀将两个丫鬟留在外院中,自和罗逊进了内屋。
范依稀道:“你来大梁这许多日,怎么今天终于想起我来了,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罗逊命人整酒招待,道:“说来惭愧,我本是落拓之人,承蒙公主提携,才得来到这里,享此阔绰。只因迭遭变故,心乱不安。直至今日,方才想起借花献佛,聊备薄酒,以感公主知遇大恩。”说着,举杯敬范依稀。
范依稀因想起老鲁所嘱之言,却并不端杯,笑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恐不能饮酒。我还是喝茶吧。”
罗逊命人去泡茶来。
范依稀这才端起桌上那杯酒,递向罗逊,道:“这杯酒我尚未沾口,不要浪费了,你就一并喝了吧。”
罗逊大惊,两眼怔怔望着她,心想:“计划此事时,只有我们三人在场,并无第四人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
当下笑道:“公主身为一国之千金,又何惜一杯薄酒来?既然你不喝,那便倒了又何妨?”
范依稀道:“好好的一杯酒,干嘛要倒掉?太浪费
了吧。莫不是你在这酒里做了什么手脚,要来害我?”
罗逊极力掩饰道:“公主说笑了,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来害你呢?”
范依稀道:“既然是好酒,你为何百般推脱,不肯喝呢?”
罗逊一咬牙道:“好,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便喝给你看。”说着,端杯一饮而尽。
罗逊心想:“我之前还担心老鲁这蒙汉药不管用,这下我自己先喝了,要真不管用,那倒好了。”
但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老鲁给他的那一瓶,并不是什么蒙汉药,而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罗逊这杯酒下肚不久,便陡感腹内剧痛难当,马上用手捂住肚子,弯腰蹲下,倒在地上,痛得翻来覆去地打滚。
范依稀不知情况,上来问询道:“你到底怎么了?可别吓我!”
罗逊哪有工夫理她,只顾疼得在地上左翻右滚。
正闹得不可开交,相生在外面听到屋内动静,闯进来,见罗逊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地挣扎,忙上前问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