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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艰险千里寻友,相打成交姐妹相逢
罗逊醒来后不见相生,便要去其出租屋找她。阿发劝他不要去,说相生不在家里。罗逊问她去哪了,阿发说不知道。又问莫郎中,说是进山采药去了。罗逊见他言辞闪烁,再三逼问他说实话。阿发坚持自己没说谎。
罗逊道:“那你怎么知道她不在家里?”
阿发道:“今天一大早她来看过你,那时你还没醒。她告诉我她要出去一天,让我好好照看你。”
罗逊一把揪住阿发,举起拳头作势欲打,道:“你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发道:“我本也是为你好。既然你非要问个明白,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相生和莫先生是被歹人抓去了。我已经告诉胡先生,胡先生去救他们了。有胡先生出马,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你就安心在这儿养病吧。”
听说相生被抓,罗逊哪里还能安心养病,他问了方向,拔腿匆匆往村外追寻而去。
阿发只指了一个大致方向,出了村子,罗逊不辨方向,走岔了路,走进了一座深山。此时已近正午,烈阳高照,罗逊又饿又渴。不禁后悔自己出来时没有带些干粮和水就好了。
突然,罗逊发现一块大石头的缝隙里有一个大蜂巢,蜂巢内是满满的黑的黄的蜂蜜,上面爬满了野蜜蜂。罗逊非常高兴,于是脱下外衣包住头脸,用棍子去拨蜂巢。棍子刚一伸近蜂巢,惊动蜜蜂飞起,全都向罗逊扑来。罗逊使劲拨拉,“啪”的一声,一大块蜂巢掉在地上。罗逊顾不得蜂蜇,伸手捞起蜂巢,转身就跑。不知跑了多远,蜜蜂不再追来,罗逊也实在没力气了,将抓在手里黏糊糊的蜂巢往口里塞。吃完蜂巢,饥饿顿消,忽觉身上多处痛胀至极,抬手一看,原来双手被蜜蜂所蜇,已肿得如两个馒头似的。
顶着日头毒晒,此时更觉口渴难耐,又兼头晕,于是便选一块清凉草皮地躺下休息会儿。
这时,走来一个砍柴的樵夫。樵夫见罗逊独自躺在这荒僻之处,脸上、手上尽是红肿的,担心他有什么危险,便叫醒了罗逊,问他为何一个人躺在这里。
罗逊道:“我在找我的两个被歹人抓去的朋友,不幸迷了路,又累又渴,所以躺在这儿休息一下。”
樵夫又问他脸上和手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罗逊便将刚才扒蜂巢被蜜蜂蜇了之事说了。
樵夫道:“快回家吧,这荒山野岭的,时有毒虫野兽出没。你一个人,又没带家伙,很危险的!”
罗逊摇摇头道:“没有找到我的朋友,我是不会回去的。”
樵夫见罗逊如此固执,道:“我这还有两个饼、半壶水,都给你。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将饼和一个水壶放在罗逊身边,就走了。
罗逊虽刚才吃了不少蜂蜜,解了饥饿,却并未解渴,此时抓起水壶,咕嘟咕嘟几口,将半壶水喝个精光。
喝完水,收起饼,正准备起身再行,忽见路上又走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梁囯公主麾下的一名士兵,也就是那个曾放走老鲁的小张。这个小张本是唐九的手下,和老鲁一起,奉唐九之命应征加入梁军。小张这一趟是要往布玑山向唐九汇报事情的,不想在这里遇到了罗逊。他认得罗逊,罗逊可不认得他。
小张本以为罗逊给老鲁毒死了,现在又见他的脸肿得像个圆球一样,一时也没认出他来。待认出他来,又不敢相信他竟还活着,加上他现在一副这么个模样,还疑心自己大白天撞上鬼了。
小张战兢兢着:“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罗逊情知是自己的模样吓到他了,道:“小哥不要害怕,我不是鬼,我是人。
”
小张道:“你怎么敢一个人睡在这荒郊野外的,难道就不怕狼来将你叼了去吗?”
罗逊便将自己出来寻找被歹人掳去的朋友,在此迷了路之事说了。
小张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计较起来:罗逊是唐九和梁公主都想得到的人,如果我将他交给唐九,得到的至多也不过是几两十几两赏银;但如果我将他交给梁公主的话,那得到的可能就是十倍甚至几十倍的赏赐了。
于是说道:“我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伙人骑马往梁都城方向去了,不知你的朋友在不在其中。”
罗逊心想:这一路并非官道,出现一群骑马的人的情况不多,照此看来,他说的十有八九便是掳走相生的那帮人了。
罗逊道了谢,便要起身去追寻。
小张道:“我也是为探亲而来,深知亲人离散之苦。我将马寄放在前面的一家客店中,如兄弟不嫌弃的话,我愿陪兄弟一道去找寻你的朋友。”
罗逊道:“怎么好如此麻烦你呢?”
小张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这个人最是乐于助人了。何况兄弟更是为朋友而舍身忘己之人,我生平最敬佩的就是你这种人了。只要兄弟不嫌我烦琐,我很乐意陪兄弟走这一遭。”
罗逊听了小张的话,深为感动。于是跟着他同往客店走去。到了客店,小张取了马,与罗逊两人一骑,往梁都驰去。
胡淋灵等三人一骑奔驰了一段路后,那马不堪重负,渐渐力疲。
胡淋灵道:“这马都快跑不动了。这样,我和莫怀柔就在前面的茶铺下马,相生你一人骑马先回。到医馆让阿发带你和罗逊藏起来,不要出门。”
又行不远,果见一家茶棚。胡淋灵和莫郎中下马,让相生一人骑马先回。
胡淋灵就和莫郎中坐在茶馆中喝茶解乏,顺便等着看唐九等人是否会追来,若是追来,现在胡淋灵可以放手与他们一搏了——因为相生已经脱离了险境。
胡淋灵一边与莫郎中喝茶,一边凝神倾听远处道路上的动静。
过一会儿,胡淋灵忽然道:“有一骑马过来了。”
莫郎中道:“莫不是李大力回来了?”
正说着,一匹枣红马载着一名俊逸的女子奔驰而来。正是梦雪儿。
梦雪儿在茶棚前下马,将马拴在棚前的拴马桩上,进店择一张无人空桌坐下,将七阳宝剑放在桌上,从身上取出面饼,要了茶,边吃边喝。
两人虽然都不认识梦雪儿,但从她的身着打扮及所佩长剑知道,她是会武功的。而且胡淋灵看出,那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宝剑。这一点莫郎中就看不出来。胡淋灵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我看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剑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胡淋灵道:“我是从那把剑透出来的剑气感觉出来的。”
莫郎中又细细去打量那把剑,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眼见那剑鞘灰不溜秋的,还没上次一个穷剑客当医诊费抵给自己的那把剑好看。愣是不信这会是一把什么好剑,道:“咱俩打个赌,如果此剑并不是什么宝剑,你将救那小子的解毒之法教我;如真如你所说,是一把绝世宝剑,我当白供你一月的石榴。如何?”
胡淋灵道:“你要去试剑?”
莫郎中道:“不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宝剑?”
胡淋灵道:“此女子不是一般人物,我劝你还是少惹为妙。”
莫郎中道:“先生你何时也变得这般胆小?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我二人还怕她不成?再说我只是让她试一下剑,又不要她的,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