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林轻笑起来，轻描淡写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他多伤心啊，明明到死都没有把你也供出来，还是说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就被你弄死了？”

同学心里一惊想站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鼻子一阵温热，拿手一摸，满手的鲜红。陈寒林冷冷看着他：“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同学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张口喷出鲜血，惊恐地向陈

寒林伸手：“救救我……救救我……”

陈寒林在他手上摁灭烟头，滋滋的声响伴随着惨叫让人心生畏惧。陈寒林不再看他，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已经昏暗的四周。他的同学在他脚下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陈寒林费力地抬起同学那表情扭曲的尸体，一点一点地往枯井里挪，最终一声剧烈的闷响，一切归为平静。

双手支在井沿上，陈寒林看着漆黑一片的井内，突然大喊起来：“我呀！！！”

“我呀，讨厌很多东西。我讨厌虚伪，讨厌自私，讨厌自以为是，讨厌你们这些臭虫一样的人，但是你们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我最讨厌的是我变成和你们一样的人！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就是比你们高一等，我和你们才不是一样的人，因为我懂得，惩罚自己。”陈寒林阴狠地笑笑，“我会以你们为戒，时时刻刻鞭策自己。我，永永远远不会和你们一样的！你们这些卑劣者只会满足自己，而我，我会放弃。我无论做到多好都不能满足所有人，那我干脆……谁都不要满足，连同我自己也是。”

陈寒林想到一个绝佳的自我惩罚的方式，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样。只是此刻的他还没想过，如果遇上了一个自己不忍心放弃的人，那该怎么办？

陈寒林又坐回原位，直到天完全黑透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仰望星空，陈寒林的嘴角挂起微笑，但是这片静谧被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打破了。

一个高个子男生蹬着一辆破自行车，艰难地在山路上骑行，走到陈寒林身边时男生吓了一跳：“我去！这荒山野岭的怎么有个人啊？”陈寒林看了男生一眼，没有搭理他。

男生自来熟地停下车子：“你不会是迷路了吧？”陈寒林厌恶地看着他，敷衍地点点头，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一片漆黑里男生并没有看到陈寒林的表情，爽朗一笑拍了拍自己自行车的后座：“看你的校服，是一中的学生吧？上来，我拉你下去。这儿的路一到晚上确实不好走。”

陈寒林不知怎么了，居然听了男生的话，慢慢起来上了自行车。

自行车本来就破，陈寒林一坐上更跟快散架了一样吱吱扭扭的。陈寒林感受着比自己走路慢的速度有些无语，问男生：“这荒山野岭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啊？”

男生道：“我？哦，我在离学校比较远的地方打工，走山路虽然难了一点，但是会近不少。你们一中不是离这里挺近的吗？是不是和同学来玩然后走散了？”

陈寒林说谎不打草稿：“是啊。”

两人又走了一阵，陈寒林问：“你叫啥名，是学生吗？”

男生笑笑：“我叫左小瑞，是九中的学生。”

“哦。”陈寒林说着，嘴角微微翘起。自我惩罚的道路，就从放弃新朋友开始吧。

自行车还在缓慢前行，令人牙酸的吱扭声回荡在山路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