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决一声令下,那边就开始破坏另一个阵眼。随后白衣纷飞,几道身影瞬间朝善禧扑去,手中剑光冷冽。
凝聚了那么久色彩,善禧全身的怨气更加深重,一把重斧舞得虎虎生风,掌击时空中有沉闷的破风之声。
一时战况胶着,路决低喝道:“往上走!”
众人边战边退,墙上壁画不断蔓延,上头眼睛滴溜溜地转,隐隐又要挣出几位僧侣。
谢千遇站在墙边,手里拿了几张驱鬼符,就干等着。
僧侣刚从墙上出来个脑袋,就被他啪地一声贴了个符文,动作立马僵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下一个出来,灵力还未聚集,又是啪地一声被定住了。
他这么一排贴过去,动作行云流水,一帮僧侣排排卡在墙上,眼神很凶,奈何动弹不得。
过程很顺利,他们逐渐朝最顶层过去。
上头的月光已隐约能看见,忽而有人惊慌喊了一句:“决明师兄!”
谢千遇一直在留心路决的情况,见他灵力倏地不稳,立马将油纸伞撑开——
说时迟那时快,他捻了个诀,纸伞底面被血红色染上。
伞下浓厚的阴影里,如有活物在其中挣扎。随后一只一人高的深灰影兽从阴影中跃出,身似猛兽。一道道乌黑的符文在它半透明的躯体内成形,几缕长且坚韧如骨,几缕纠缠如血管律动如心肺!
从纸伞阴影中,他只能召出这种看不清形态的影兽。
但也够了。
只瞬间,影兽凶悍地扑出,身上同样邪气翻涌,阴森森的,与善禧纠缠在一起。
它拦不住善禧,却足以使他慢下一步——
路决趁此机会脱身,喘息几口,心法运行,将紊乱的灵力强行压了下去。
渡劫带来的伤势永远都分外严重。轻则灵力紊乱,重则数日灵力完全受阻。
不论何种都是痛苦难耐的,最好是调养数日,用中正平和的心法稳定经脉,绝不该再随意调动灵力。
眼下路决却面不改色,依旧沉声道:“继续向上。”
终于,他们上到了最高层。
烛火镇魂结界正在迅速崩溃,只要再过一两分钟,就能同行无阻。
忽而又有人惊呼一声:“他跟上来了!”
谢千遇回头一看,善禧身上是翻滚的色彩,不同颜色的水滴,在他身上跳跃沸腾着。
他那粗壮脖子的两侧,皮肤向上顶出,诡异万分,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生长出来。果然数秒后,两个脑袋分别出现,扯着嘴角怪笑。
净海与心玄。
同样是两位赫赫有名的武僧。
眼下他们的面庞恶毒,全无先前的温和善良。而在善禧身后又有数道手臂长出,每一个持着不同兵器,狂舞着朝众人刺来!
路决又是一马当先,剑柄上红穗摇了摇——
惊长风!
四下掀起狂风,夹杂了锋利逼人的剑意。善禧身上的色彩,都像是要被吹散了,在风里不断飘洒。
然而,路决的伤势未愈合,几秒后他的攻势被迫一缓。
这下善禧就真的跟上最顶层了。
惨白月光下他的模样更加可怖,手臂狂舞,周身色彩在空中翻滚时,总有僧侣的面庞一闪而过,乍一眼望去百首千足,浑身恶毒,叫人头皮发麻。
关昼急道:“结界为何还没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