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方才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现在她又身在何方？

慕萧仰头四望，光线微弱四处晦暗，唯有能照明的是那盏灯火，唯一能看清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此外唯一能看出来的是他身在一个圆顶的空间里，像是做梦一样，一睁眼就换了一片天地。

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慕萧用力在手臂上一掐，疼痛的感觉直抵心头，却也更清醒了，那种迷幻又混沌的感觉消散不少。

“方才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去哪了？”慕萧继续追问。

甄妩望着他，良久，悠悠浅笑，“戴王陛下可真有胆量呢，你就不怕死在这种暗无天地，悄无人知的地方吗？死在这里的话，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等你的骨头化成灰烬，都未必有人发现呢。”

女子声音带着一种奇妙的魔幻，仿佛从千丈深谷传来的声音，幽幽叮铃。

她绕到了慕萧身后，一双纤瘦的手抚摸在慕萧肩膀之上，余光可见赤红蔻丹，珠光奕奕。

莫名熟悉的感觉，慕萧来不及细思，就已经听到女子：“戴王陛下，给你一个忠告，劝你趁早离开此处。”

慕萧皱眉：“什么意思？弄我到此处来的是你，要我离开的又是你，离开，我自然要离开，只是你会这么轻易让我离开吗？”

“自然，只要你乖乖配合。”

甄妩伸手朝西面指，“那里有一扇门，我能为陛下打开，从此处可以离开王宫，你可愿意？”

慕萧未答，甄妩继续道：“姜国本非你该久留之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滞留此处，不为前程着想吗？”

“我走了会如何，不走又如何？”慕萧沉声问。

“若您不肯走，我只得送你一程。要知道即便是你，也并非无可取代，人的性命只有一条，要好好珍惜啊。”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无非是达到目的，那么眼前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真多疑啊，”甄妩冷冷一笑。

慕萧皱眉，再次注意到女人的纤纤五指，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甄玉站在阴暗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着，将慕萧带来地下，是王兄的最后一个考验，只要能通过此关，便不会再阻止她前往姜国。

她必须沉默，眼下所有事情姑姑都会为她做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

“玉儿！”昏暗室中突然想起这样一声，带着欣喜与欢快。

慕萧终于想起来了，对了，是甄玉，是玉儿，这种颜色，他曾在甄玉的手上见过。

“玉儿，你在吗？”听到这样的追问声，甄玉屏息落泪。究竟哭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在暗中哭着不会有人看见。

没有回应声。不再继续去追问，慕萧轻轻将甄妩手腕拍开，他转过身来，问：“你是谁？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来？”

“我是谁，这很重要吗？”甄妩一笑。

慕萧莞尔一笑，“不重要，但是我好奇。”

“我偏不告诉你，”甄妩扬手在慕萧肩上落下，随即仿佛十指要掐进他的血肉中，女儿眼神凛冽看他，“是走，还是留，快点选择。”

“那我来猜吧，”

“夏丽妃的后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甄妩呵呵笑。

“看来我猜对，”其实一点也不难，只是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