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君的诞辰正好是元宵,所以每年的花灯宫宴都分外热闹,都快赶上女王的寿宴了。夜晚的京都,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穿着喜庆艳丽的男人女人们在河流夹道的吊脚楼川流不息,小孩老叟们言笑晏晏,吆喝声络绎不绝!
河道上飘过几只奢华的画舫,沈渐沉倚在船舷边上,拿了个玉耳杯舀了一勺河水送进嘴里。却听闻身后传来沈念双的声音:“子母河的水你也喝?”
沈渐沉:“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男人!”
女尊国的母亲河是从天山脚下流淌下来的子母河,传说女尊国的女人们是被上苍遗忘的叛徒,终身不能具备繁衍能力。于是她们便四处掳走男子,带到中原之东建国,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呢?正是因为子母河的水又称之为圣水,已婚的男子喝了,就能很快怀孕。
沈念双:“渴了便去里面喝下人打来的井水,就这么众目睽睽地取子母河的水喝,成何体统?”亲王的偶像包袱还要不要啦?
一只别致的莲花灯飘到船边上停下,沈渐沉伸手拿起来,又转过头冲那岸边一个翘首以盼的男子粲然一笑。
“姐,你今年许的愿可与往年不同?”
沈念双笑:“无甚不同!”
沈渐沉把花灯送回水里,任由它飘飘摇摇,与那些柔光粉嫩的花灯海团聚一起,夜色笼罩下,黑曜石般沉静的河水如同深邃夜空,星火阑珊!沈渐沉拍拍屁股站起来,折身回去画舫里头,拿出一盏孔明灯来,执笔信手写下寥寥几行字。
沈念双无意间一瞥,微微一愣。
雪白的纸面上透出温馨的烛光,上书:愿一生无忧无虑,愿女国繁荣昌盛,愿母王身体安康,愿姊妹情谊永固。
璀璨的爆竹一飞冲天,在静谧如水的夜空绽放出朵朵姿态妍丽的盛世牡丹。白衣少女松手,水眸盈盈目送孔明灯缓缓飞升上天。
“长姐,等明年,咱们还在这里放花灯好不好?”沈渐沉问。
沈念双:“咱们不是每年都一起过吗?怎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沈渐沉笑了笑:“是啊,但是你很快要娶亲了,谁知道你到时候记不记得你妹妹我?”最重要的是,明年我还活着吗……
沈念双蓦地想起一件事来,她忙叫船夫靠岸。“老三,陪我去准备宫宴!林家那几个子时会出来游玩,那边恐怕忙不过来!”
沈渐沉装聋作哑:“不去不去!我才不想和那父子两怄气!”
沈念双无奈地数落了她几句,也便带着一帮小厮上了岸走了。沈渐沉欣赏着河边风景,嘴里哼着破碎的小调。蓦地,她耳朵一动,似乎有冒水的声音,沈渐沉警觉地环视周围,只见船中间破了一个大洞,河水汩汩冒出。船摇晃几下,她险些站不住脚,只听船夫大喊:“不好啦!船进水啦!”
这时候,几个黑衣刺客破水而出!船夫被一刀打落水中,沈渐沉拿了附近的器皿物件堵住那船中央的大洞,抬眼见那黑衣人遮布上的眼目露凶光,心里冷笑:明摆着冲谁来的!
黑衣人长刀砍来,沈渐沉一个侧身,灵蛇般的手夺过她的刀来,一脚将她踢翻。反手一个反刺,将身后的刺客送上西天!几个刺客见此,面面相觑,围着她不敢动弹,这还没过三招,已经了结了他们两个人。
可见沈渐沉的武功之高深,绝非谣传!
白衣女子目露讥诮:“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沈渐沉最不屑与末流的胆小鼠辈过招,要么死,要么滚,挑一个吧!”冰冷的嗓音震得旁人面露犹豫,却在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丞相之令,何人不从?杀了她!”
手起刀落,沈渐沉望着衣摆上的点点殷红,啧啧出声:可惜了这绝世的
好云锦!偏偏糟蹋在这帮草莽手里……
正在此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哀嚎!沈渐沉扭身一刀削下她的脑袋,一支碧色笛子从那黑衣人膝盖边滚落,沈渐沉目光一凝。这时候,天边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布谷鸟叫声,残余的黑衣刺客低声说道:“主子叫我们撤退!走!”
生死一线的船上过招终于平歇。沈渐沉拾起那只笛子,施展轻功飞身上岸。眸子环顾周遭,梭巡着某人的身影,果不其然,人潮涌动中,那个步伐略快的高挑身影十分瞩目。
沈渐沉笑:就你长这样的,还想躲哪里去?智障都认得出来你。
林临走没几步,便被那狡狯灵敏的女子拦住。只见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笛子不要了?”
林临伸手欲拿,沈渐沉果真缩了回去。笑着说:“既然救了我,为何不听我一句道谢?”刚刚那个潜伏在她身后的刺客练了闭息功,险些把她都糊弄过去了。幸好林临那只笛子射得准,一下子命中她的膝盖,不然沈渐沉身上恐怕要挂彩。
“殿下武功高强,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的,我没帮到什么,”林临平静地走近她,毫不费力地从她手里拿走笛子收进袖子里。
沈渐沉略带阴郁地看着他,可恨的身高优势!
“诶,你别走!”见那人转身就要隐没在人海中,沈渐沉忽然开口叫住他,可把人叫住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摸摸鼻子,目光忽然落在一个小摊子上,她走到摊子前买了两个巴掌大的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