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正好对上念虚一双在夜幕下泛着贪婪的荧光的一双眼。
她吓得瞳孔微缩!双手被对方紧紧箍住,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恐惧涌上心头,她不断躲避念虚凑过来的嘴,念虚早早丢了白日里那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凑近她耳边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双枯瘦如枝的手不停地拨撩她。
“啊——呜呜!”女子呜咽着哭得力竭,无奈声音太小,无人关注,她渐渐沉入绝望,只把脸一横,低低啜泣着,像只无助的困兽,这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清亮的女子声音:“乾坤袋,收!”
身上不由得一轻。
庄纯泪眼朦胧,恍惚间只看见一个清秀灵俊的曼妙身影逆着光站立,她抽了抽鼻子,声音仍带着些许惊魂未定:“多谢恩人相助!庄纯感激不尽,不知……要如何报答恩人?”
敏娴把乾坤袋收紧,心道:这涉世未深的小郡主脑子里约莫除了这深宫大院教给她的生存法则之外,再无半点防人之心,须知,皇室固然多了些粉饰太平的腥风血雨,好歹也比市井的腌臜下流的手段多几分体面。
原以为李柯儿“冤屈”的一生,就属这个庄纯出力最大,却不曾想,庄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蠢”,李柯儿栽在她手里纯属意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郡主,你说话算数?”分明夜色浓重,想来不吃亏的兔子却敢张嘴就来,眼下能敲人一笔的机会岂可错过?
庄纯:“自然,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敏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可记住了,等我有需要得亲自向你讨要!”手里如意簪幻化成一把孔雀宝扇,冲挣扎起身的女子一挥,送她进入梦乡。
敏娴把庄纯送回她的闺房,心里挂念着齐轩,未入天子寝宫,敏娴忽然察觉到四周围风声鹤唳,来不及掐指算,一片箭雨飞下。“来人,给我抓住这个妖女!”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敏娴望着那徐徐走来的青衿书生,他清隽的白净面庞如摊开的一张水墨,而今眉宇间的肃然令她警戒起来。
“范奕,你说抓谁?”敏娴眯眼逼问道。
范奕:“自然是抓你,你这个妖女,祸乱君上,残害忠良!我等早已愤愤多时!今日我就要清君侧,给诸位含冤死去的元老们一个交代!”
敏娴闻言,轻佻一笑:“那些人奔着弑君的目的接近陛下,我可是救驾先锋!何况,我是不是妖女,岂是你个无权无势的酒囊饭袋可以拍板的?”
“陛下现在卧床不起,必定是你施了妖术!还敢巧言令色?”范奕一声令下,指挥御林军将敏娴拿下,定身咒从她嘴里飞出,士兵们一个个僵在原地,范奕大惊失色,豆大的汗从他额上跌落,他对敏娴可以说是恨极怕极!这些年因阻挠劝诫齐轩,就被敏娴恶整到内分泌失调了!
敏娴:“他怎么会忽然生病?说!”刀横在范奕脖子上,泛着冰冷无情的青光,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在每次都在范奕险些命丧黄泉之际,齐轩都会“及时出现”,范奕甚至觉得齐轩是有意的!
“轩轩~”手中的剑化为一把簪子,收进袖口,敏娴嘟着嘴飞奔进齐轩怀里,她委屈道:“你怎么可以让他开这种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话音未落,女子却被冷不丁地推搡开去,齐轩冷冷地说:“为什么你要杀掉那些无辜的人?”
敏娴锁眉:“我与你解释了,他们是妖怪!他们不无辜!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