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晌午,他着急地跑啊跑……周围是乱作一团的侍卫和随从,脑子嗡嗡直响,刺耳的怨声载道让他越发心烦!
“陛下、陛下!李公子虽然活着……但是……”
“但是什么?!你给寡人说清楚!”
“陛下且去看看……便是!”
雨水和污泞缠在那深蓝色的衣袍上,使得衣袍紧紧贴服在那人身上。他腰腹和腿上的大片血迹被雨水冲刷,蜿蜒着浸湿他的鞋面……
“清欢!”炎煜不顾污秽,将那垂死的人抱起,“你还好吗?你不是说要辅佐寡人一生一世的吗?别这么快就离开寡人啊……”
李清欢苍白的脸色沾着雨水和头发丝,气息微弱:“清欢、清欢还能撑得住!陛下不要担心……”
好在搭救及时,炎煜又寻遍名贵药材,太傅之子李清欢捡回了一条性命。一下子从翰林院的小小编书擢升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一时间风头无两!
无人不知,若不是李清欢支开刺客,此时躺在血泊水洼的人,就是炎煜。而炎煜和李清欢同窗十年,亲如兄弟!满朝文武无人敢妄议这一弹跳般的升迁。
曲笛七世三年,延边忽遭叛乱,炎煜出征讨伐,不料中了敌人的计策,遭了埋伏!代为监国的李清欢闻风前去搭救,总算是化险为夷,可是李清欢自那次刺客事件之后,就落下病根,在来回奔波中,更是伤了五脏……
“清欢,夜里的时候,你的眼睛里有光,是不是有星星住在里面?”
“不,”李清欢说道:“只是因为看得到陛下,所以臣的眼睛才会有光!”
炎煜搂着他骨瘦如柴的身体,听着他奄奄一息的言语,泣不成声!“那就一直睁着,好好看看寡人可好……”
“臣……臣的眼里和心间,住的都是陛下,但愿臣死后,陛下能将臣看做是一颗星星!”
“将你放在最亮、最高处凝望?”
“不,宇宙浩瀚,星星,太多了!没有一颗不能相互替代的!”
……
炎煜从梦中惊醒!丧失李清欢的痛苦让他汗流浃背,整个灵魂仿佛要出窍般!他以手扶额,一丝自嘲的笑从唇角溢出:“呵呵呵……清欢,我险些随你而去了……”
在李清欢死之前的那二十五年光阴,为什么从来没意识到早已不能失去他?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每一次在险境面前都显得无能为力,只能依傍他瘦弱的肩膀,砥砺前行……
“清欢……”他眼角带着泪珠,又一次沉沉睡去。
敏娴:“师兄,你刚刚施了是读梦术吗?”
桓辰子颔首,“咒语记住了吗?下次考你!”
“怎么这样……”敏娴不服气地嘟囔着。
“这种也是日久生情吧,炎煜一有危险,李清欢就会挺身而出……感觉从前的炎煜不曾对李清欢起过非分之想,”敏娴问:“你说,李清欢对炎煜呢?”
桓辰子斜睨她一眼,略带鄙夷:“与我们无关,我又怎么会知道?”
敏娴摸摸脑袋,也对,桓辰子可是个直男。
敏娴忽然走到一个梳妆台边,兴冲冲地拿起一只眉笔,对桓辰子说道:“师兄,这是什么呀?”
桓辰子:“寻常女子用来描眉的。”
“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