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寒心,女,17岁,因为高三要冲刺考大学,一些为前途拼命的学生都变得紧张起来。我是消极的,对未来没有规划,没有憧憬,因为在我看来,不管我怎么走,未来都充满了痛苦与黑暗。我不愿意活在那种紧张与痛苦当中,就让爸爸说情,转到爸爸上班的那所学校,别的同学都想从普通学校转到名校做最后冲刺的时候,只有我从名校转到了普通学校。很巧,我分到表弟的班里,表弟只坐在我后面。
表弟人高马大,黑黑的,叫高原,高原的人缘很好,学校里名人、刺头,学习好的、学习差的都和高原关系不错。可能是因为高原“大手”(对别人很大方的意思)的缘故吧。我听高原说,他那一星期花了400多块钱,那一年是2004年,2004年的400元还是很值钱的,那一年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很火,高原唱刀郎的歌唱的也很好,我听高原唱刀郎的歌竟然和磁带上的原音傻傻分不清楚。高原的嘴很甜,从来不喊我的名字,都是姐姐、姐姐的叫。我刚转学也没有聊得来的,因为到爸爸上班的学校上学,我也没有住集体宿舍,爸爸单独为我安排了一个教师单间住宿,所以我和女孩们也不熟,话也不多。我有事没事了就转过去头和高原说话,下课了也只和高原聊天。一天下午放学,因为我在画素描,差最后一点点,所以我也没急着走,就在画像的头发上多补了几笔。没想到高原在后面踮着脚看。我笑笑:“画的咋样?”高原:“不错,姐姐你咋没选美术专修啊?”“我爸说学那个没前途,死活不让我选。”教师里只剩下我和高原两人。两人边收拾课桌边往外走。
“高原,在宿舍找了你一圈,你怎么还没走呢?”后门外站着一个男孩。身穿着淡粉色的衬衫,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夕阳西下的余辉洒在了男孩的身上,那一刻我感觉这个世界像漫画一样,那么的唯美。我看呆了这一切,不知道让我沉浸其中的到底是夕阳的温暖的余辉,还是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孩。
高原沙沙嗓门将我惊醒,“找我啥事?”
“你跟我去店里买身运动服吧!今天到新款了?”
“好。”高原应了一声。
我看这个衬衫男孩在等高原,我就快步走远了。
衬衫男孩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小声道:“高原,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我姐姐。漂亮不!还是才女呢!写文章、画画都得奖呢,从一中刚转到咱们学校一个多星期。”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高原对我的夸奖渐行渐远。
回到我的单间,正准备做饭下面条的时候,发现面条已经吃完了。我就去超市买面条。
我在超市正好和高原、衬衫男孩走个对面。
高原:“姐姐,你买什么呢?”
“面条吃完了!我买点面条。”
衬衫男孩对我笑笑,没有说话。
高原:“我们正要去付款,你快拿上面条,一起付了吧。”
“不用了,你们先走吧,我自己付就行。”
高原不客气的拿了两包挂面,“姐姐,走啦!”
我只好跟着高原从超市出来。我看到东西都是衬衫男孩买的,衬衫男孩把我的面条钱也一块付了。
我看看衬衫男孩也没说给他钱,拿着面条走了,因为我觉得高原在那里,给他钱再拉拉扯扯、让来让去的,太麻烦了。
但是,这面条却给我留下了一个牵挂,我想着怎么把这6块钱还给衬衫男孩呢!可是我看到面条的时候,想到的不是6块钱,而是夕阳余晖下的身影,和他腼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