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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插播篇:性别说谎(1/2)

他可能是一个患有DOGI的病人。

Disorder of Gender Identity——性别认同障碍,即随着年龄和智商的增长,患者依然无法准确认识自己是一个男性还是一个女性。

这是一个天生的心理疾病,且无药可医。

不过这对于一个从未有过身份的国际诈骗犯来说,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男性的身体和心理都更适合犯案,所以陆大多数以男性的姿态存在。

因为他长期以男性的身份作案,只有在逃避追捕的期间才会易容成女性,且他虽然身材瘦削却没有女孩子那种柔小的骨架,所以,国际档案里给他的定义一直是——

诈骗犯“陆”,性别男,年龄不明。

网络上流传的几张为数不多的侧面照片也引起了女性网友们的感慨——这么漂亮一定是男孩子!

作为男性有些过于柔媚,但是又绝不可能是女性的脸。

这张脸上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紧闭的眼睛打开,陆眨了眨眼睛。

入目是通透的白色房间,他被安置在中央的巨大冰床上,厚厚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被褥铺在身下,不冷,有些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咯得肚子生疼,他从被子里掏了出来,高高的举起。

那是一颗深绿色的宝石,巨大而美丽,原本如同活物般流转在其中的光芒却消失了,更加散发出一种祖母绿的光芒来。

这颗宝石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也被这冰天雪地所尘封。竟然跟着他漂洋过海又颠簸了一路却没有丢失,一直稳稳地贴在他的肌肤上。

漂流在大海中的时候,冰冷的海水吞噬着人所有的生命力,被拍在岸上的最后一击直接拍昏了他,只能在迷迷糊糊中勉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自己。

“梅鲁艾姆。”那是他睁开眼睛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以为自己是错觉。

或者,他们其实是在地狱相见了。

世界上有七块大洲,四块汪洋,还有数不清的海岛,在无数个洋流中交汇的几率,近乎于零,如果不是濒死的话,他怎么会出现看见梅鲁艾姆的错觉。

在一片不知名的荒岛上,活着与他相遇。

可是这样的影像又十分真实。

荒岛后面是山川,是高耸的雪峰,库陆陆不知道自己飘到了哪里,但握住自己的绿色手掌是有温度的,依旧冰冷的幽绿色目光看着他,压抑着什么立刻要出口的话,紧抿着的嘴,像是有些不高兴,一直在等他先开口。

如果真的是梅鲁艾姆有多好,他有很多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例如这句——“你不要怪我,我不想害你,一点也不想。”

“恩。”这样的回答也很像是梅鲁艾姆的。

“我只是因为,恐惧。”从来不敢承认的怯懦和自私,在你的面前无法隐藏。

“如果因为恐惧就逃避,那你之于朕的信任又是什么呢?我不怪你,但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冷冰冰的回答,真的很像是梅鲁艾姆的。

那冰冷的手,触摸到了他的额头,滚烫的思绪里陡然清醒了一点点。

手掌从他额头上移开,掏出了一瓶东西递到了他面前,陆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熟悉的瓷瓶愣怔了一下。

那是他曾经装着伊尔迷给他的□□,后来被梅鲁艾姆拿去装他常用的退烧药,以免他在梅雨季节复发高烧的时候急用,库陆陆抽着眉角质疑过——

“这个瓶子,残留毒性的话,不会交叉感染吧……”海滩上的少年,虚弱地说出这句话

,脸上流淌着不知道是海水还是眼泪的液体。

最温暖的东西,从不是一个温和的人对你源源不断的给予,而是一个冷漠的人,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你会知道冰冷之下有着怎样的滚烫。

他妥帖收藏,妥帖珍惜着,所有一切你不为人所知的恐惧。

然后你会发现,在着残酷的世界里,你不用在汲汲的去争夺,小心的喘息,以一种绷紧的姿态活着,你像你期待的一样,可以依靠他,像你最期待的那样余生皆假期。

陆在暖洋洋的被子里呼了一口气,才发现有白茫茫的水雾喷了出来。

不管被子里收拾得多么暖和,以冰雪砌成的房间,还是温度很低的。

所以这里是哪?奇美拉蚁选择了怎样一个地方,来重建他们的家园?

陆想下去看看,却发现被窝外面冷得他无法伸出四肢,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迫切的希望有什么人可以给他送来御寒的衣物以便他自由活动。

所以心想事成了。

……

紧闭的冰雪大门被推开,冷冽的风从上面钻进来,让库陆陆缩了下脖颈,金色的身影从外面施施然走进来,一瞬间光芒照耀得陆连眼睛都睁不开,这冰原上面除了太阳,恐怕再也没有比金发护卫普夫更耀眼的存在了。

一个在白雪之地金得格外灿烂的男人。

他手上捧着厚重的裘衣,走向了陆的方向,搁下。

“王知道你体质弱,所以给你准备了最厚的衣服。”

听不出有明显的敌意或杀气,但库陆陆仍下意识的后退并保持了应有的戒备。

他按照礼仪打招呼道,问候他的病情:“你精神病好了没有,普夫?”

如果不具体说出是什么病的话,就显得更加礼貌了。

普夫放下了衣物的托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依然以那种蚂蚁护卫独有的挑剔和厌恶的态度,目光里写满了意味不明的东西,陆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阴森森的,尴尬地笑了笑。

“暂时不会复发了。”

良久,金发蚂蚁华丽的声线吐出了一个答案,库陆陆也松了口气。

“所以,最后是谁留下来了?”

阴骘的人格、任性的人格、外表温和却心思最深沉的人格、以及本来应该是最忠诚的主人格——纯粹的蚂蚁,却因为太过偏执,而最终与王决裂。

不过留下来哪一个,貌似都不太友好的样子。

“是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个。”

金发蚂蚁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下,说出这个答案,看到那个骗子意外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还好,至少最熟的表情之后,似乎一刻也没有兴趣在逗留,走了出去砰地关上了门。

被王舍弃的蚂蚁普夫,最终没有回来,他带着被厌弃的痛苦,永远地留在了那片生灵涂炭的土地上,被王救回来重生的,是第一次见到陆的那个温和沉默的青年。

那个——曾经几乎掠夺了主人格身体控制权的人格。

他与主人格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较量,试图掠夺了“主体”的地位,那是个如同野兽般情绪明朗好控制的人格,却坚韧得难以想象,他用着对王的忠心,徘徊在这具躯壳里,即使他长时间的掌握了身体的使用权,依然处在主人格的控制之下。无论主人格多么的痛苦万分,他也不会交出身体的控制权,他担心次人格会做出影响王的事情。

直到确认了他和自己一样,对于王都是绝不会背叛的,那个人格才妥协了,沉睡到了身体的里面。

所以在最后,当主人格觉得蚁王危险的时候,竟然出乎他

意料的立刻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普夫”才发现了,即使是野兽的本能,也有让人敬畏之处。

那是一个纯粹的蚂蚁,就像每一个为王服务的兵蚁一样,没有任何的私心,为了蚁王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原来至始至终,只有真正的普夫,才会既无限的纵容王,试图控制和保护王,又为他所牺牲。

简直毫无理智的,像是溺爱的母亲一样。

不像是他。

最机敏的心思,最温和的态度,最像人,也最像蚂蚁。

如果是他的会怎么样?也许他根本就不会让事情发展道这一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可以足够残忍的杀掉库陆陆,或者他也会足够耐心的筹谋着让骗子的本性暴露,其实与王正对面的较真,直接与库陆陆对立,并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也许,他才是那个,虽然忠诚,却也有了自己考虑的蚂蚁。

狠毒和慈悲同在,没有那么激动和偏执,“他”最后放心消失的缘故,可能就是因为知道如果是“普夫”的话一定能够处理好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

普夫冷淡地轻嘲了一下,他明白自己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和那个人类和平共处长达一段时间,直到那个人类老死。

不知道人类和蚂蚁,哪个寿命会更久一点。

虽然,回来的是他,可是依然忍不住,为最初的那个普夫而感到悲哀。

蚂蚁金色的眼睛,看向了那耀眼的太阳。

就像追逐太阳的目光一样,即使被那万丈光芒所灼伤,可也是在所不惜的。可是这样的追逐里,如果不包含着克制,不藏着心机,迟早会万劫不复的。

库陆陆才是最后的赢家,而他虽然胜了,却不知道应该是怜悯“他”,还是应该怜悯自己。

“尼飞彼多。”

“尼飞彼多。”

“干嘛。”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猫科属性的尼飞彼多早已经缩起了脑袋准备过冬。

她搭耸着脑袋,没精打采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看着永远因为算计着什么而精神饱满的普夫。

“你去看一下库陆陆衣服穿好了没有,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普夫靠在门口淡淡地说,眉头拧着。

明明就站在门口,竟然指使她进去看,尼飞彼多翻了个大白眼。

“不太方便吧。”她打了个哈气。

“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和那个人类不是关系最好了么,而普夫实在不想看到库陆陆。

“因为我是女的啊,怎么可以进去看他换衣服?”尼飞彼多理所当然的说“而且,我已经冬眠了,冬眠你懂么?把我喊起来是不道德的。”

聪明的生物都知道要去冬眠,只有蝴蝶这种愚蠢的生物,疲于奔命,注定冻死在冬季,她没有普夫那样好的精神,只想在这里找一个相对舒适的地方,缩着永远都不要动弹。

让她进去观摩库陆陆穿衣服,怎么可能……她又打了个哈气。

“猫科动物是不冬眠的。”普夫瞥了她一眼。

“哈?”

“只有熊才冬眠……”

“……”

普夫轻嘲尼飞彼多。

既然尼飞彼多不能指望,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再去看库陆陆一眼,普夫推开了门。

“你穿好了……”

普夫愣在了那里。

“你……”

库陆陆把所有东西都裹在了身上,神色惨败地抬起头看着普夫。

他没有要挪出来的意思,连脸色都是很

灰败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苍白的唇蠕动了一下,懒洋洋地道:“我不出去了,你把门带上。”

声音里有着人类特有的虚弱,看普夫还愣着,库陆陆补充道:“很冷。”

……

他在刑具室里被放干了血液的时候没有怕冷,在热带雨林里被梅雨掩埋的时候也没有怕冷,在低温的洋流里漂浮了很多天的时候,也没有觉得阴冷是如此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可是有的情况下,低温是让人恐惧的。

普夫闻到了一股,异样的,血液的味道。

蚁王将他带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伤口,他好好的躺在柔软的被子里,也不可能自己爬起来割自己一刀。

那,陌生的血液的味道。

竟然有种让人想撕碎他的冲动。

“关门……”陆被冻得忍无可忍地皱起了眉头。

“嘭。”普夫带上了门,他愣怔地站在门口,半天没有任何的反应,金色的眸子里仿佛失去了神彩。

怎么会……

怎么可能。

这不应该!!!

这个不可理喻的人类!!!

他曾经好几次差点要杀死他,身体和他完全没有距离的隔着,手上的触感,以及他所分泌出来的味道,都显示出来他是一个正常的……

可是……

刚刚……

所显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还不精通生物学的普夫所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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