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走后不久,九成宫里又迎来的一位不速之客,她就是赵德妃。
出门的架势足以显示出主子的高贵,赵德妃身后跟着的二十多名宫女将九成宫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她并不进屋,站在院中,一脸怒气直逼迎接她的武珝,看样子不像是来讨好祝贺的,反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出口便道:“近日里本宫听说有人妖媚惑主,武才人可有耳闻?”
武珝一头雾水:“武媚不知。”
赵德妃傲视一切,冷哼一声道:“不知?最好是别做,本宫受皇上所托打理后宫,在这后宫里长幼尊卑有序,最好不要让本宫知道你有什么出格的事。”
被她这么一训,武珝颤巍巍的说道:“武媚不敢,请娘娘放心。”
“这样最好!”说完,赵德妃仍旧昂着她高贵的头颅,不拿正眼看她,几句话训完,带着一帮盛气凌人的狗腿子离开。
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也真是够烦人的,武珝才懒得理会那些无聊的话,刚才的害怕也是装装样子,做给赵德妃看,等她们走远,自个带了好姐妹出去游玩。
是该出去好好透透气了!
牡丹院中的事还历历在目,总想着再去走走看看。
未到院处却看见公孙燕、赵娥和那帮弃她而去的婢女正在路边的花坛中拔草,清理垃圾。
烈日下个个大汗淋淋,看着她们黝黑的皮肤,想必已经干这种粗活多日。
公孙燕眼快,认出武珝和玉甜,扔下手里的农具跑过来,将那沾满泥土的污腿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请求:“武才人,求你行行好,就饶了奴婢吧!”
玉甜心软,欲上前扶她,武珝看见,瞪眼逼退她的好心。
武珝冷冷问她:“你要我饶你什么?”
“这些拔草扫地的粗活儿都是下等人做的,掌事的公公知道我们得罪了武才人,就把大家罚来干这最低等的活儿。”
“哦,你居然觉得做这些活儿就是最低等的,那让我来告诉你,武媚至今仍是亲自种花锄草,整理家私,也就是说我至今仍是一个下等人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怀念以往同武才人相处的日子,想再回到才人身边。”
武珝看了看她那张厚颜无耻的脸,只有她还有脸抬头望着自己,剩下的人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不停的拔草掩饰。
她不再说话,从她们身边昂首走过。玉甜三步并成两步追上去。
“武才人,她们怪可怜的,你就留下她们吧?”
“玉甜,我做事向来恩怨分明,有恩于我者必会涌泉相报,有仇于我者就算能够做到既往不咎,但也决不会姑息养奸,再留她们在身边。”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爱一个人会成为一种习惯,同红颜聊天也会成为一种习惯,无论武珝多不相信,李世民夜夜必要与她相聚至少一个时辰才肯离去。
武珝一人得这样的专宠,比那些受了冷落的妃子们更着急的还有当朝第一权臣长孙无忌。
本以为能让李世民用红轿相迎的只有他妹妹一人而已,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美出天际的武氏妖女。
宫中一打听,自从洛阳回宫武媚就独得专宠,心想如果这个女人为皇上生下皇子难免不会动摇自己那几个侄儿的地位,侄儿地位不保,自己又岂能独荣。
一日长孙无忌得了几串上成的玛瑙珠子就跑到甘露殿找皇上,求他将礼物转赠给徐充容。
对于此事,徐惠感激不尽,再加上接自己入宫之恩,便传他殿前相见。
虽是些家常里短的日常话,
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也总能从中套出些他想要的东西。
话语间,他听出皇上虽然宠幸徐充容,但大事从不与她商讨,算不得走进他心坎里的人。而且他总是先去武才人处,然后才来徐充容这里,按官阶也不合常理。
武媚至今还是个才人,无非都是碍于他的缘故,升迁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