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走了,武珝找来掌事太监。
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像是见了大粪似的捏着自己的鼻子娘娘腔道:“唉呀怎么死在这里了,真是倒霉。”接着他向外面的几个小太监招手:“你们快点过来将她裹出去。”
几个小太监拖了一张草席进来七手八脚地将徐惠弄到上面将席子一裹抬了出去,武珝的心拔凉拔凉的比这破草席还冷碜。
太监们离开后,华浓走到她身边:“小珝会好起来的。”
“姐姐,你能帮我找到徐姝吗?徐姐姐担心她的安危希望我能代为照顾。”
华浓点点头回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徐惠没了,武珝也是时候去往感业寺了,她带好行装步步依恋,步步回头。这个曾让她无比向往的地方却埋葬了她的梦想,埋葬了她的信念。
太医署里沈蓝冰手持一杆小称,称盘中装着苦参,他心不在焉,将称杆上的细绳拨过来拨过去,眯着双眼,瞳中却无一物。
“蓝冰”黄太医在他耳边吼了一声,吓得他一怔,“你最近有心事?”
沈蓝冰闻言苦笑:“没事没事。”
“没事发什么呆,刘太妃的药配好没?”
沈蓝冰将注意力放回称杆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将称砣上的绳子往后移移,称杆下掉,又顺手加了一些苦参上去。
“小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个笨笨傻傻的男人收拾好桌面上的药材自言自语。
后面有两个医官正在查阅医典听见他嘀嘀咕咕抿嘴讥笑。
将药送往刘太妃宫中之后,沈蓝冰顺道来到甘露殿外,这里亭楼依旧在,故人却无踪,他难过得掉下热泪。
向过往的宫人打听才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已经遵旨去了感业寺。
这些年武珝虽无名无分,但李世民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乎她的。所以劝了多次,武珝都没有离宫的打算,而且宫中流传她与太子关系也很暧昧,与自己的十年之约早就成了一句空话。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非常矛盾,一方面他恨她,另一方面他又想继续争取想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现在她被士兵押往感业寺出家,那种耻辱那种绝境又让他无比的心疼,自己做过的错事,让她承受过的痛苦无疑像烧红的烙铁正哧啦啦烧灼着他的心。
不能轻易的放弃,他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打定主意便告了假第二天就来到感业寺。
一队侍卫守在寺门,其中一人拦住他道:“哪里来的生人,皇家寺院佛门净地岂容尔等乱闯?”
“这位大哥我有一位亲人在这寺里,能否通融一下让在下见她一面?”沈蓝冰请求他。
“哼哼,你以为自己是谁,这里面的女人那可都是以前的娘娘,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不开窍的沈蓝冰失望的退后两步,却又舍不得离开,绕着院墙跳起身伸长脖子偷望,无奈院墙太高,自己像只深锅里的小龙虾怎么也够不着边沿。
那个侍卫见他赖着不走跑过来驱赶:“喂,你干什么呢,还不速速离开?”
沈蓝冰只得回到路边,走下几级石阶后垂头丧气的坐到地上。
守到午时侍卫换过一班仍没有机会入内。他下到山下找了个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又来到门口请求入内,结果又被挡了出来,还仍旧回到那级石阶上,这一等就到西阳西下。
夜色笼罩时从山下上来一人,矮矮的个头,细细的身板背上背着一把长剑。
来人一见沈蓝冰就问:“
你怎么在这里?”
沈蓝冰诧异:“兄台与我相识?”
华浓知道失言忙改口:“不好意思在下认错了人。这位兄弟天已经黑了为何还不回家,坐在这里所谓何事?”
沈蓝冰站起来冲她一笑:“我的一个亲人在这寺中出家,只可惜这里有重兵把守不得探视。”
“你是来看望亲人的?”
“正是,不知兄台到此又为何事?”
“跟你一样。”
华浓乐了心想不就跟你一样来看望武珝吗?
那个傻小子呆头呆脑地问:“难道兄台也有亲人在这寺中?”
华浓拉拉他的手臂:“正是,走哇跟我一起上去。”
沈蓝冰一蹶不振:“没用的,我试过几次了进不去的。”
华浓“扑哧”笑了,“走吧跟着我保你能见到你想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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