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唐寅等人“呼啦”一下扒下了自己身上的儒袍、摘下了儒冠,仰天长啸。
“与此等犬儒贼蠹共着儒衫,耻也!学生不才,愿随我恩师一并烧了这禽兽衣冠!!”
王守仁等双目赤红,仰天长啸:“便烧了这禽兽衣冠!!”
张小公爷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出声阻止,唐寅等人便是“呼啦”一下将自己的衣冠进入投入火中!
“轰!”那升腾的怒焰,此时席卷而起!
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烈焰中传出。
蒸腾而起的烈焰,仿佛带着讥讽的笑意散泼开来。
“哈哈哈如此盛事,如何能少了老夫!!”
众人抬眼望去,却是湛若水淡然自若的从弟子手中接过袍冠。
而他的弟子们皆已褪去了袍冠,拿在手上随着他缓缓走来。
“弘院中,禽兽食俸!经筵场上,朽木称儒!狼心狗肺之辈汹汹为恶!”
湛若水手持袍冠,缓步走到了烈焰前轰然将这袍冠投下!
眼见“轰”的一下,烈焰炸起!
那上升的热气,将他披下的散发吹散
“经筵场上,皓首青丝,皆熟读圣贤!然却无一人直言!”
“若与尔等同一衣冠,老夫耻之!辱之!羞之!愧之!!”
说话间,湛若水的弟子们一并上前。
将手中的儒衫投入烈焰,那蒸腾的烈焰“轰”的一下飞旋而起!
“与汝同袍,耻辱之至!羞愧之至!!”
湛若水的弟子们,扫过这些鸿儒、士子的眼神满是厌恶。
这一声声的咆哮,像是重锤一般“砰砰砰!”的砸在鄯善等人的胸口。
“扑!”的一声,鄯善终究是脸色一青猛然喷出一口腥血!
而他身后的那些个鸿儒们,更是好几个当场脚下一滑“轰隆”一下翻倒在地上。
下面的士子们皆脸色惨白,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一步!
若是传扬了出去,他们竟然在经筵场上辩驳不过耍无赖。
最终逼得白沙学派衣钵传人湛若水、世间麒麟儿玉螭虎,与其弟子们烧尽儒家衣冠
他们还怎么混下去?!
“陛下”
这个时候,张小公爷转过身去对着御座上的弘治皇帝便是行了一记大礼。
下面的士子们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他们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是无法善了了。
再望向那些鸿儒们,甭管是真吐血还是假晕厥。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全都躺下了,你就是想指望也指望不上啊。
“臣望向这经筵场上下,皓首青丝中”
“哪个不是饱读圣贤?!哪个不是科举多年?!哪个又不是受陛下重托重任?!”
却见张小公爷缓缓的起身,抬首望向了弘治皇帝。
“而他们呢?!却为一己之私,不惜缔结朋党、啸聚成群!颠倒黑白、篡改圣言!!”
张小公爷的这一句话,直接让下面的士子们浑身寒毛竖起!
“臣知道,罢黜他们如此多人是难以成行的”
下面的进士、举子们闻言松了口气,是啊!是啊!我们可不少人呢!
“但!臣,可罢黜了自己!!”
此言一出,下面的士子们先是一愣。
随即有反应快的立马明白过来,张小公爷这是要以退为进彻底铲除他们啊!
若是传出去,与国有大功勋、让无数士子有归属的玉螭虎居然被他们逼迫的自我罢黜
甚至他们只需要想想,就知道这会引发怎样的仕林狂潮!
“臣,世受国恩、陛下厚待!此厚恩信重,臣粉身碎骨亦难报陛下万一!”
眼见张小公爷“呼啦”一下撩开了袍子,推山倒柱轰然拜下。
“然臣终究无法为陛下除此奸佞国蠹,臣实在无颜再立于朝堂上之!”
“是以,臣请陛下罢黜臣至边关!为陛下、为帝国撒上最后一滴血!”
“便是身死疆场、马革裹尸,亦是臣之福分!亦是臣,不负陛下帝国厚待信重之恩!!”
下面的士子们听的这话,顿时那心哇凉哇凉滴啊
“臣亦请辞弘注释院鸿儒之职!无力报君恩,怎敢食君禄?!臣,万万无此厚颜!!”
这话,是湛若水说的!
下面的那些个士子们瞧着要完,便是有人站出来打算反对。
然而御座上的弘治皇帝却先站起来了,简简单单的吐出了一个字:“准!!”
此言一出,下面的这些个士子们顿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
所有人心里都回响着这两个字!
“恭送陛下起驾!”
唱礼声响起,下面的士子们听着却犹如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