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廿一醒来后发现那少年竟然躺在他怀里。先是有些尴尬,继而松开环在少年身上的胳膊。那少年似是察觉到他醒来了,抬起头却刚好和廿一对视,廿一有些不自然的躲避那少年直勾勾的目光,又找了个话题说道:“今日我就去城中查看询问一番,顺便收拾一下那些尸体。”说着就要出门去,那少年赶忙下榻,趿拉着鞋子就走来捉住廿一的袖子,道:“哥哥还是带上我吧,这间客栈看着阴森森的,我有些害怕。”廿一便带那少年一同出了门。廿一本打算在街上寻找昨日遗漏的未处理的尸体,但却发现街上的尸体都不见了,心中疑惑,自顾自的念了一句:“诶,奇了,昨日那许多尸体都到哪儿去了?”那少年道:“或许是官府给清了罢了,哥哥还是不要管了,只要尸体被处理了就好了。”
廿一点了点头,便调转方向找开着门的铺子店家。虽是被拒绝多次,但廿一还是打算最后再询问一次。廿一走进一家彩纸铺子,只见堂中坐着一位婆婆,那婆婆正在认真的拿着一把精致的裁纸剪刀比划着些什么。连廿一进门时,这位婆婆也没有抬起头,仿佛并没有他的存在一样。廿一上前询问:“这位婆婆,这城里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这满街都是尸体。城门也无人把守啊?”那婆婆没有回答,只是口中一直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廿一又问道:“造孽?造了什么孽,您能说说吗?”那位婆婆依旧没有抬起头,口中还是不停念叨:“造孽啊,造孽啊。”
廿一发觉这样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身欲走。霎时间背后传来那少年一阵惊呼:“哥哥,小心!”廿一立刻躲开回头看,却发现原来是那位婆婆在他转身之时拿剪刀像他刺来,那少年却用左手挡住了,只见那少年掌心被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眼下正在止不住的流血。刺完后那位婆婆便拿着剪刀跑到堂后,还一边大喊着:“造孽啊,造孽啊。”廿一赶忙跑来查看那少年的手,从衣摆上撕下来一条布绑在那少年左手掌心处,拉着他的右手便往外跑,道:“念一,我带你去找位郎中止止血。”那少年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方才受伤的不是他,道:“不用劳烦哥哥了,这种小伤隔日便好了。”廿一又道:“那怎么行,这么大的伤口当然要处理,若是感染了怕不是整只手都要烂掉。”那少年只好由着廿一拉着他去敷了层草药,又重新包扎好了。廿一有些责怪道:“下次可不要这么鲁莽了,本来那位婆婆也未必刺的到我,若是刺中的不是手心可叫我如何是好。”那位少年眯着眼,笑道:“哥哥这是在担心我吧,若是这样,这伤也没白受。”廿一听罢,感觉自己刚刚那番话似乎有些暧昧,但他竟是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了,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离开了那郎中铺子,廿一便问那少年:“你有没有觉得这城里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如此奇怪,还有那婆婆,为何要无端伤人。”
那少年回道:“看这些人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异样,对于城中死人见怪不怪,对于外来的人十分抗拒。问起话来回答都是是含含糊糊,仿佛是被什么东西诅咒或是威胁了一般。哥哥你有什么看法。”
廿一道:“我现在只感觉十分迷惑,若是在是不行,我只能用那个方法了。”那少年问道:“哥哥已有了法子?”
廿一道:是有,但却不太可靠,可能还有些危险。我打算亲自去问问他们。”
那少年道:“他们是谁?”
廿一道:“那些尸体。”
那少年又道:“可那些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哥哥打算如何去问呢?”
廿一道:“原先我师从过一位道士几年,那道士告诉我像这种没有立过坟的尸体,死后游魂会徘徊在死亡之地好些日子,等过了头七才有鬼使举着白幡引他们上路,所以我们可以去问问这些游魂。”廿
一接着又对那少年道:“念一,我还需要你帮我些忙。”
那少年道:“哥哥的吩咐我在所不辞。”
廿一道:“那就麻烦你过几日在城中帮我找一些黑狗血,然后我今日到城外找找有没有桃树。你自行先回客栈等我便好。”
那少年又道:“好。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劳烦一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