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眼中的绝望还没有浮现,腰身忽然一紧。随即,耳畔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声。他僵硬地转头一看,只看到了宫城那严肃的面容。
宫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绳索,绳索带铁钩的一端落在了天花板上,而另一端,此刻正紧紧缠绕在宫城的手中。
“宫、宫院长,你这绳子撑得住两人吗?”余年咽了咽口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严肃的问题。
“撑不住。”宫城平平淡淡地回答道,没有丝毫的惊慌。
可她话音一落,绳索应声而断!
余年吓得狠狠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大叫了起来。可那失重的下坠感紧紧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是凌空的摇晃。
感觉不到掉落,余年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恰好看到了巍峨的虫卵大山崩塌的那一幕。
数不清的虫卵一下子失去了依靠,哗啦一声倾泻在地。浑圆的蛋壳四处滚动,不一会就将地面给铺满了。
余年看着那一条条变得细小的虫子爬出来,竟有些恍惚感。
“你快给我爬上去!”头顶传来宫城咬牙切齿的喊声。余年一惊,顿时回过神来。
他抬头向上看去,这才发现宫城正吊在天花板那个破洞的洞口。瘦弱的手臂泛着苍白的色泽,一条条青筋直冒,看上去危险极了。
余年一个激灵,迅速反应过来。他主动抱住宫城的腰身,伸长了手去够那洞口。宫城抿着嘴,强忍着不适,不善地盯着在她身上乱蹭的人。
挣扎了好一会,余年才终于够到了破洞的边。他使尽浑身力气往上一撑,终于在八百层露了个脑袋出来。
这么一露脸,就差点被人当球踢了下去。余年猛地往下一缩,差点将宫城给撞回下层去了。
宫城使劲将余年往上一推,直接推得从破洞里飞到了地板上。她紧随其后,往上撑着借力一跃,轻轻松松上了八百层。
屠塔的顶层还是老样子,和殆塔的一模一样。宫城是看惯了的,没有丝毫可以感受到诧异的地方。
但余年,甚至是最先上来的姜崇安,都被这顶层吓了一跳。
八百层以上,统称为顶层,有且只有一层。这里模仿着外面的世界,有花有树,甚至偶尔可以看到几只飞鸟滑过天空。
湛蓝的天空上,挂这个不大不小的人造抬眼,甚至还漂浮着几朵白云。
而蓝天之下,各式各样地建筑相互交错,高矮胖瘦,无所不有。
姜崇安甚至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条蜿蜒的小河,河里有花有草有鱼。一阵微风拂过,简直惬意得令人完全忘了这是个有边界的世界。
但姜崇安的惬意没有保持多久,一把细窄的长剑忽然朝着他的心脏狠狠刺来!
姜崇安本能地就地一滚,避开这一袭击。右手在虚空中一握,陡然出现一把唐刀来。唐刀横档在头顶,恰好架住了紧随而来的长剑。
顺着长剑往上看,姜崇安看到了一张冰冷的面孔。那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眼睛里头的光芒缀着冰,冷得让人直想打哆嗦。
“你是……总队长?”姜崇安微斜着脑袋想了下,答案便脱口而出了。
“鄙人姓辛,请多指教。”辛寒冷冷的声音说着十分有礼貌的话,带着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姜崇安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忽然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来:“我姓姜,指教是不敢了的。要不,您放我们过去?”
“抱歉,这个无能为力。”辛寒保持着没有丝毫变动的语气,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出一点一滴的歉意。
但他说得坦坦荡荡,仿佛这个就是最真诚的道歉了。
姜崇安被噎得顿了顿,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头顶。
他的手还没放下,辛寒的长剑已经再次袭来。姜崇安没料到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只得手忙脚乱地架开了那把长剑。
两人迅速交手了百来招。越打,姜崇安眉头越是皱紧。这总队长的实力,总感觉还比不上向天歌的。
但一个总队长,比不上黄队队长。这可能吗?
一个分神,姜崇安差点被一剑刺中。他赶忙收敛心神,将血雾领域笼罩上唐刀刀刃,全神贯注地对上了辛寒。
而一旁,汤菀正被十来个塔警围着。这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专门负责顶层的安全。强悍程度自然不可小觑。
汤菀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对上顶层的守卫。在尽塔时,顶层的守卫全部都是保护她的人,而现在,他们是敌人。
这种巨大的落差,汤菀一时间还没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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