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爵站在山巅上，俯瞰这一片血红的城池，城中已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穿着不同的士兵的尸体，以及一条条血水汇合成的血河，这里才经过一场战争，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贺爵久经沙场，这样程度的场面他见过无数，对他来说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的情绪有任何波动了。

身后有人来报，“爵爷，这里已经没有活口了。捷报也已传回上都，是否要立刻启程回去？”

“没有活口了？”贺爵轻轻擦拭着锃亮无比的宝剑，反问道。

他这一问，却让那人浑身一哆嗦。

谁人不知上都的第一将军贺爵杀人不眨眼，若他对谁不满意，一剑杀了却是最痛快的死法。他有千千万万种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所以他手下的兵没有哪个不怕他的。

而他又是个生来只为血腥和战争而存在的人，他对战沙场时可谓所向披靡，相传从未战败过。若他对这一场战事提出疑问了，那便一定是有问题的。

“是……是的。”来报的小将结结巴巴回道，已经有些不确定他是在问他还是在否决他的回答了。

“哦？那……那是什么？”贺爵抬起矜贵的手指着城门外一个佝偻着前行的背影，那背影在这漫天满地的血色中几乎被掩盖，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那是一个在前行的人。

贺爵话落，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懒洋洋地朝着那个背影框出角度，然后一剑飞出去射中了那个想逃跑的人。

他身边跪着的小将冷汗直冒，跪着的腿都在发抖。

“去，把他绑在囚车顶上，拖回上都。”贺爵看着那被他一剑射中了却没死透还在动的背影，冷冷地发话。

说完他就跳下山巅，从被一剑射中的人身边走过，坐上了每次他出战之后回城必坐的马车上，等待时间慢慢过去。

这次征伐的这座城是离上都最远的一个城，即便快马加鞭赶回去也要三五天，而每次战胜回去的这段路又是贺爵最难熬的时候。

因为他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小秘密。

在马车中被昏昏沉沉地摇晃了许久，贺爵的胃里在排山倒海般翻涌着，他难受到想杀人，在马车经过一个巨大的坑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头砸穿了前面的隔板，吓得车夫一个战栗，刹停了马车。

“将军，可有吩咐？”

“原地休息。”贺爵不耐烦地下命令。

“是。”车夫当然不敢问要休息多久，更不敢问原因了，乖乖跳下马车，到十米外的地方等待他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