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当然并不会与贺爵为敌。
两个丫头将贺爵引到一处书香四溢的雅室,窗边的檀香淡到几乎闻不出味儿,鼻间充斥的只有窗外那一株伸进来的桃花的香气。
这家伙这会儿不知道又在哪个房里画画了吧,又让他在这里等他。
贺爵对李寂的行事风格十分了解,他那人痴迷画画几乎到魔怔的地步,每次叫人带他来这里都要他等上半日,李寂才会一身浓墨重彩,衣衫不整地来见他。
看来这次仍然不例外,不过这次他心情好,便由得他去。
他坐在蒲团上悠闲地饮着茶,偶尔看一眼窗外,心中浊气尽散,这里的氛围总能让他觉得心情宁静,他坐在这里,那些血腥仿佛便与他毫无干系。
不出所料,贺爵足足换了五盏茶,李寂才慢吞吞过来见他。
贺爵看他将才画好的画带过来,宝贝地平铺在案几上,调侃道:“便也只有你,敢让上都人人惧怕的贺将军等上半日了。”
李寂装出惶恐的模样,道:“是他们没给你茶吃吗?他们竟敢慢待你?阿爵你千万别生气,你说是哪个丫头怠慢你,我去辞了她。”说完却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
贺爵道:“你如今说话,可越来越像你那位娇妻了。”
李寂道:“怎么,你不娶妻,还不许别人说话学老婆了?”
“我哪敢,我却好奇,今日怎么像是我让你等了半日似的。”贺爵依然懒洋洋地回怼他,并不觉得他开这样的玩笑有何不妥,他确实未娶妻,这不是什么不敢让人说的事。
“哈哈哈哈,李寂在这里向贺兄赔罪。”李寂装模作样地跟他拱手。
“少来,你个老头子了,叫什么贺兄,把我都叫老了。”贺爵比李寂小两岁,他心里从来都奉他为兄长,所以在他面前,不自觉会显现少年人的活力。
“哈哈哈哈。”难得叫大名鼎鼎的贺爵吃瘪,李寂终于得逞地放肆大笑起来。
笑够了,他才恢复正经,道:“听说你跟皇帝讨了那蓬莱仙草。”
这话倒是传的快。
“是。”贺爵也不瞒他。
“我若没猜错,是为你带回来的那个俘虏吧。”
“你倒是查的清楚,可你一个教书的,知道的未免太多了吧!”贺爵本就无意隐瞒他,却忍不住说这番话让他不要管这件事,他自己有分寸。
不怪李寂为他紧张,他带回来俘虏却没有让皇帝知道,已经是欺君了,若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恐怕事情会发展到难以把控的地步。
“既然你有意留那俘虏,我知道劝你也无用,你却要仔细筹谋,凡事更要三思而后行了。”李寂知道他不许他插手是为他好,便也承了他的好意。
他又换上痞气的态度,道:“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你带回来那俘虏究竟长什么样子,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看来定是个标致的人物了,有机会我定要去你府上瞧一瞧。”
李寂想着他带回来那俘虏其实也算好事,他如今即将三十而立,却始终后院无人,多少人明里暗里跟他塞些小妾,他却一个也没看上,如今从外面带个姑娘回来,李寂觉得他有生之年应该还能喝上他的喜酒,顿觉欣慰。
贺爵似乎还很仔细地想了想他这个问题,好半天才道:“他长得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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