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狼在马车中分散他的注意力,贺爵竟不再像之前坐车那般急切渴望时间快点过去了。
到了贺府门前,已有家仆排成两队静静候着,马车在门前停下来许久,却迟迟不见贺爵下车,若是放到以前,他偶尔坐马车回来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还没到门口他就下车步行了,他们都深知贺爵不喜欢坐马车,却不想这一次他竟然还在马车中呆了许久不出来。
为首的家仆陈思揩了揩额头上不知是被晒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汗珠,他又不敢直接叫贺爵下车,只好去问阿远,“右使,爵爷可是……受伤了?”
除非他重伤下不了车,陈思再想不到别的理由。
阿远一本正经,压低声音道:“伤了。”
陈思不可置信地看看他,又看看无甚动静的马车,额头上又惊出了好些汗,“那我去请曼先生。”
阿远一把拉住他,“哎哎,他不下来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你怎么还大张旗鼓,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呢?”
“那该如何是好?”陈思向来是个老实人,他又特别崇拜跟在贺爵身边的这么两个人,所以他们说的话他是无有不信的。
阿远便是知道他如此好忽悠,大发慈悲般对他小声传授:“这样,你去找个担架来,多垫些棉絮,备着。”
“这…?”岂不是更惹人注目……
见他稍有迟疑,阿远道:“你不信我?”
“不不不,右使的话我自是信的,我这就去安排。”陈思不疑有他,转身进了贺府。
阿行在他身后道:“你何苦骗他。笺血宫一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当心将军第一个罚的就是你。”
“嘿,将军现在可没心思管我。”阿远洋洋得意地朝他付之一笑。
阿行摇摇头,不再同他讲话。
没一会儿陈思就回来了,果真带着几个人,抬着蓬松的软垫担架走过来。
阿远隔的老远便看见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马车上的人忽然在梦中一惊,醒了过来。
他一醒一动,便也惊动了单手撑着脑袋小憩的贺爵。
贺爵自然也是听到外头那一声笑的,皱着眉喝一声,“阿远,为何停了?”
被叫到名字的人这才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立刻收敛,恭敬道:“将军,到贺府了。”
贺爵看了看小狼不知所措的眼睛,将他胸前凌乱的衣衫拉拢些,这才起身牵着他出去。
他一掀开帘子,陈思立刻道:“爵爷,担架备好了,可要用?”
小狼似乎见不得生人,看到陈思,又朝后瑟缩了一下,贺爵已经感觉到他的动作,高大的身体将他往身后藏了藏,道:“不必。”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下把小狼抱下马车,亲自牵着进了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