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尧好不容易哄好太后,将她送回去,天边已完全亮了,太监宫女送来早膳摆了一整桌,他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胃口,又叫人撤了。
离早朝还有一些时间,他洗漱好转头继续批奏折,却又有人来报:“陛下,南街教书先生李寂求见。”
南宫尧道:“他来做什么?”
李寂这个人深不可测,但因年少时他救过南宫尧一回,所以南宫尧对他很尊敬,给了他一些特权,他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但这个人,也并不能让他放下防备,他一个教书先生当年却以一己之力入了敌军的阵营,几句话就让人把南宫尧放了。
虽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能力。
“让他进来吧。”
太监在门外宣了李寂,没一会儿人便到了,看来似乎是很急的事了。
李寂跪定,道:“草民叩见陛下。”他的语气却与贺爵很像,明明他在行礼,却感觉他在优雅地与一个寻常人谈经论道一般,一丝没有半分见到天子的恐惧紧张。
“有何事?”
李寂道:“陛下,想来您应该还记得,曾说允草民三个愿望。”
南宫尧道:“如何?”
李寂也不跟他客气,直白道:“草民其实并不缺什么,却是很仰慕太后的尊颜,草民曾有幸得太后赏识,才有如今一番生活,草民想今日为太后贺寿,与太后亲口道谢一番。”
南宫尧看着他的神色,不慌不乱,诚恳非常,看来不像说谎,道:“你的心意朕很理解,……你既如此执意,今夜便早早候在宫外吧,时辰到了朕会派人去请。”
“草民多谢陛下。”
“陛下宅心仁厚,知恩图报,实乃千古明君。”
南宫尧揉了揉额头,有几分疲倦,不耐地朝他挥手,终于室内安静了下来。
南宫尧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上朝。
而贺爵回到笺血宫时,贺思阙已醒了,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听话地坐在桌前,跟前一碗茶还冒着热气,阿行果真也听话地一眼也没离开过他。
贺思阙听到脚步声,咻地抬起头,嘴角渐渐起了笑意,也不管他面前那碗茶是不是还滚烫着,捧起来就小跑着冲到刚进门的贺爵面前,仰着脸递到他嘴边,满眼具是期待。
贺爵眉头一挑,皱着眉接过茶碗,竟是刚煮开的沸茶。
他立刻走到桌前放下茶碗,去翻看贺思阙的手心,不出所料,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都已被烫的绯红,贺思阙却不明白他做什么,之前他递得茶贺爵都会喝,怎么这次却不喝了。
他心里有几分落差的失落感。
贺爵轻轻摩挲他的掌心,给他吹了吹,他无甚反应,一双眼还是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