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和元年.一月.长安。
昏黄夕晖下,稀烟如云,雨茫茫。
迷雾清湖,至岸,凉水中倒映荻花摇曳,不远处九曲小桥横跃於湖上,衔接著中央的亭台小榭,层楼高峙,连亘入云。顶层是一个八角凉亭,殿前纸窗半敞,绮幔飞舞。
楼宇内,箫管丝竹之音如细水流淌,恍若天籁。
汉成帝刘骜端坐上位。
绯袍玉带的男子站於跟前,绾发及腰,凝眸中几分疏淡风雅,薄唇轻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于乎有哀,国步斯频。国步灭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往?……”
他是日后的汉哀帝,刘欣。
扆座上汉成帝刘骜欣然点头,颇赞赏:“背得熟稔,可知《诗经》中这一段有什么典故?”
“《桑柔》一诗为芮良夫斥责王宠幸小人,为政不端,剥削百姓而作。”刘欣吟思片刻,温言,“对后世为君者……有警示之意。”
汉成帝刘骜欣然站起,颔首:“好一个警示之意,君王确实该兼听下臣之言,爱民如子。”
一直不语的赵飞燕皇后斜倚在刘骜肩上,细指掩唇,低语:“皇上,这定陶王刘欣颇具贤者风范,反观那中山王刘兴,行为粗鲁,钳口挢舌,《尚书》也背得支离破碎,怕是……不堪大用。”
刘骜一手揽过侧畔的女子,看着远处:“飞燕说的不错。朕膝下无子,心中有传位定陶王之意。”转眸,挑起怀中人下颌?,俯身轻笑问:“皇后……意下如何?”
赵飞燕顺势勾住刘骜的脖颈,轻轻吹了口气:“此自然……”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故作为难,“飞燕不该妄议朝政……”
“但说无妨。”
“皇上膝下无子,飞燕以为,传位刘欣利于汉室中兴,是良策。”
“如此,就这么定了吧。”刘骜看着怀中女子肌白若冰,意兴阑珊地挥手让其余人退下。
赵飞燕双眸若水,娇笑道:“皇上英明,太子定能继承您的英武风范,振兴汉室江山。”
宫人悄悄放下帘幕,香炉上烟雾袅袅,内室鹅绒软帐中一片暖色。
天际霞云绛若枫红,暗色轮廓远山如黛。
至此,光屏上的视频播放完毕。
阶梯教室内。
身着黑色西装的教授侃侃而谈:“立刘欣为太子后不到一年,成帝就死在了赵合德床上,这些八卦你们都很清楚,我就不再细讲。”
哗然——
“西汉到了成帝手上差不多走到了尽头,接下来两位继任者都是短命皇帝。”教授低头翻PPT,一面补充,“我们下节课继续聊聊他的接任者——汉哀帝的故事。现在先下课。”
……
基友兴奋地摇着我的肩膀,调笑说:“快仔细听,老不正经的要讲你旧情人汉哀帝的事儿了~”
我顿时困意全无,一个眼刀飞过去,斜觑道:“滚!我没这号情人。”
我的名字叫董贤,恰好与历史上汉哀帝刘欣的男宠董贤重名。
关键是,我家上面那位80岁的老朽一天到晚说什么改名就是改命,大师赐的名字不能乱修乱改,否则就是破了既定的命格?,大凶!
于是乎,我就顶着现在这名字在地球村欢快地生活了18年,而不知名字猫腻。
直到大学入学,我懵逼了,懵在一时手抖选上的公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