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得了慕容恪的命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挡住门外那位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动辄喊打喊杀的不说,身份地位又尊贵,根本惹不起。
现在能够把她放进来不得罪她,刘管家谢天谢地,觉得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想不通。
以前吧,咱也总是拦着她,虽然少不了一顿狗血喷头的责骂,但是好歹她过一会儿也走了。
今天这位姑奶奶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不但一大早堵在门口,还死守着不肯离去。
刘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命令守门的护卫将那王府大门打开。
王府大门是五间三启门,屋顶覆盖着绿色的琉璃瓦,屋脊蹲着栩栩如生的吻兽。
黄铜打造的门钉九行七列共六十三个,气派*。
大门外抱胸立着的无双郡主亦是一身红衣,与朱漆大门相映成趣,在晨光之下闪着金线暗纹的光芒,显得英姿飒爽,美艳异常。
秦易函虽然出身将门,但是并不喜欢舞刀弄枪。
她精通墨,腹有诗,温尔雅。
但是这个秦易珍却不同于她的姐姐。
不但习得一身武艺,马之术更是了得。一般男子根本都近不了她的身。
这或许也是她为什么对慕容恪情有独钟的缘故。
毕竟,能够将她从惊马救下来的人,实在不多。
府门洞开,她一撩衣裙下摆,也不用人带路,问了慕容恪位置和方向,飞奔一般直奔慕容恪房。
慕容恪已经洗刷收拾完毕,坐在案后面,面色不善地等着她。
一大清早的不速之客堵门,任谁可能都会有些情绪。
只是慕容恪对着秦易珍全无好感,压根不想与她接触,所以面色更加阴沉。
秦易珍却全无自觉,她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立在慕容恪的案前,俏生生地一抬下巴,眼睛斜着看向慕容恪。
“慕容恪!哼!你不是不见我吗?怎么?没办法了吧?”
慕容恪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有些不耐烦地问:“不知无双郡主清晨到访,有何贵干?”
秦易珍听到慕容恪对自己的称呼,立刻变了脸色:“我冒着暴雨连夜赶路来寻你,不是为了听你叫我无双郡主的!”
慕容恪感到莫名其妙,这个秦易珍总是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你不是无双郡主,那是谁?”
但是他不准备被秦易珍带跑偏,立刻返回主题:“无双郡主,有何贵干?”
秦易珍眼圈一红:“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冒着暴雨,连夜从容城赶过来?”
慕容恪不准备问。
但是秦易珍还是自己回答了:“我是想回来,亲自给你庆祝生辰。可是没有想到,暴雨引发了山体滑坡,把路给堵住了。
我带着的几十号人,干了整整一晚,才将道路清理干净。我是为了能够在你生辰宴会的时候赶回来,没有想到,还是晚了……”
说着说着,秦易珍被自己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京城内根本没有什么暴雨,但是容城确实下了一夜。
秦易珍策马飞奔,看到被堵得死死的道路,别提有多生气。
她心里冒出来一种非常不愿意去相信的怪的预感:如果此次赶不慕容恪的生辰,怕是这辈子都要跟他无缘。
这种预感如同沉重的诅咒,秦易珍无法摆脱,心急如焚。
所以,她放下身份,亲自监工,指挥手下的人累死累活
干了一晚疏通道路,这些都是真的。
“你看!”说着,秦易珍从自己随身佩戴的香囊里掏出了一个莹润的圆球,竟是一颗百年难得一见的夜明珠。
硕大的珠子卧在秦易珍白皙的掌心,透着微微的光泽。
当真是“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
秦易珍献宝一般将这珠子捧到慕容恪的眼前:“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她打探到这枚珠子,辗转寻求卖家,一个月前往容城,是为了买下这颗世间独一无二的夜明珠,送给世间独一无二的这个男人。
可是慕容恪完全没有她的激动,依旧面无表情:“无双郡主如此重礼,恕本王难以承受。你还是拿回去吧!”
“你不要?”秦易珍失落至极,绣眉拧了起来。
“不要。”
慕容恪的语气极淡,极为平静,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秦易珍感觉到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受过如此的折辱,气的火冒三丈,甚至想要将慕容恪面前的案掀飞了它,看他对自己还是不是一副冰山脸爱答不理的样子。
“你以前这样对我的姐姐?!你可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劲才给你弄到的这份礼物!”
慕容恪有些头疼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秦易珍,自己之前仅仅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为何如此纠缠。
每每拿出她嫡亲的姐姐来说事,真是烦不胜烦。
他抬头,看向她。
只见秦易珍杏眼圆睁,含着春水,眉目之间带着掩不住的凌人气势,但似乎又有淡淡的哀愁。
慕容恪收回了目光,终于明白了。
这个秦易珍,总是想法设法出现在自己面前,怕不是因为好自己跟她姐姐的那段过往,而是,对自己感兴趣了。
可是天下女子,他慕容恪钟情的仅秦易函一人,纵然你秦易珍跟她血脉相通,容貌相似,也不是他心的那个人。
他不喜欢秦易珍,从头到尾,从始到终,从未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