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繁华的长都重归静谧,四四方方的街巷仅剩下更夫来回打更,唯独雷门彻夜灯火通明,宋知哲坐在阁楼盘点着雷门学测的名单,突然木门被人拉开,他侧目而望,赖扬清端着一碗莲藕汤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知哲,你要是在忙我就不叨扰你了。”赖扬清见他案上摆着的一堆书,也不知他是否得闲。
宋知哲挪出来个位置,示意赖扬清过来:“夜深了,不过是些零碎的东西,赶明再看也不迟。”
“哎,先说好,你看了可别去把人家殷家炸了,好歹是当年帮着你走上巅峰的靠山。”赖扬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大大咧咧地坐在宋知哲边上,自顾自地端起莲藕汤吃了起来。
宋知哲:“你不是来慰问我的?”
赖扬清:“谁没事要慰问你啊?”
宋知哲敲敲桌子,赖扬清手上的瓷碗应声炸裂,他不慌不忙地拆开密信,口中轻松问道:“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你未过门的夫人跑去西郡还说要取消婚约,殷家怕你生气就没提,派她兄长去西郡蹲人去了。”赖扬清无奈,只得边扫碎片边给他解释。尽管他觉得自己的主子并不算太喜欢殷家小姐,但怎么说都是两家明定的婚约,殷家小姐就这么跑了,难免对宋知哲的风评不好。
宋知哲不过瞟了一眼便将信放下,他轻叹一声:“等雾涟回来,我找机会同她谈谈,我们互相耽误也不是长久之计。”
“宋知哲,你该不会没喜欢过殷姑娘吧?”赖扬清一时被激得说不出话来,好歹人殷家小姐陪着宋知哲从谷底走向巅峰,就这样说断就断,岂不是显得一点情分都不留?
“谈不上喜欢,但我蛮赏识她的,确实雷丘之上没有比她更加温婉贤淑的女子,若她愿意与我们雷门结为姻亲,我自然不会拒绝。但她想走了,我便不耽误她。”宋知哲淡然答道,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名册之上,明显无暇顾及情爱之事。
“容我多嘴一句,你这家伙看似风流,可究竟喜欢怎样的?”赖扬清与他自小一齐成长,宋知哲是怎样一个人他心里有数,外表看似一个飘逸洒脱的江湖剑客待人待物皆和和气气,内里却坚如磐石固执己见,此人看似有心却无心,也不知道应该心疼他还是心疼殷雾涟。
简而言之,宋知哲这个人用狼心狗肺一词形容并不为过。
“我?实不相瞒,我喜欢强势一点的。”宋知哲面不改色道,“最好是能与我一较高下的。”
赖扬清心想整个雷丘谁还能比你强势了,哪家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和你一较高下了?活该你娶不到媳妇,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另一端,西郡驿站。
顾悦松站在屋顶上打坐了近乎一个时辰都不敢下去,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雷丘的马,这特么的是马?长着马的身体仅用了一日就从燕泽跑来了西郡,这什么概念?从四川跑去新疆,就用了一天!这是高铁马吗?!
算了算了,不想高铁马了,他更担心的是客栈里那个娇俏可人的小辣椒,人家小辣椒自个说了“你是我的第三个对象”,岂不是他一直都很有经验吗!人不可貌相啊明明外表看上去那么的纯洁无瑕,原来是个赛车手吗
顾悦松拍拍脸颊,他提着裂冰越下屋檐,小心翼翼地钻进房内,本以为折腾这么久小辣椒已经累了,指不定自己就乖乖睡下了,结果进门一看,谢悠翘着二郎腿坐在竹椅上,身上搭着一件蚕丝内衫,云淡风轻地在这煮茶喝茶。
大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喝茶是提神的?
“君山银针,喝么?”谢悠一手贴着茶壶,另一手抬起壶身,干爽的茶味幽幽洋溢在房内,谢
悠不愧是大世家的儿子,性格虽是暴躁了些,可言谈举止却合乎礼仪。
“你是忘了明日要去见高柏叶?”顾悦松一手夺过茶杯顿在桌面,俯摁住谢悠蠢蠢欲动想去摸茶壶的手。
“我当然没忘,这不是你答应要和我睡觉嘛,来,我钱都给你了,上榻上去吧!”谢悠咧开嘴咯咯笑出声,双手环上顾悦松的脖子亲昵地靠过去,颇像一个小妖精。
果然该来的永远会来是么
顾·直男·根正苗红·悦松沉思了片刻,故作冷静地掰开谢悠的手将他揽在怀里,空闲出来的左手颤抖着拉开衣襟,讲话都变得不太利索:“得得,你等我脱个衣服”
谢悠被他轻柔地放在床上,顾悦松简直卯足了全身力气才把外衫扒下来,还不等他解开腰带,身后卷着一团锦被的谢悠再度开口:“睡觉你脱什么衣服?还是你有光着睡的习惯?”
顾悦松立马扭过头,不解地盯着他的金主爸爸。
“快过来吧,不就是睡觉而已嘛!”谢悠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