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好香啊！张老头子，你今天这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食欲大开呀，快快快，给我来两个。”顾陌这一天下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又来到了张老头子的包子摊，他可是对这种便宜，又大，肉馅又多的良心包子没有任何抵抗力。

这些年来，挣到一点银子，顾陌压根不敢买什么东西，穷怕了，苦怕了，自然得节省一些，以防备燃眉之需，所以生活紧紧凑凑，也就这些便宜的东西最合他的胃口。

“好嘞！顾大师今天有生意吗？看你这乐呵呵的样子，定是赚了不少吧？”卖包子的张老头今年已经有七十九岁了，开着小包子摊挣一点银子，这些年来，也是攒了不少顾客的。

据说，张老头子从小就开始卖包子，祖传下来的包子手艺在他这一届呀更加是好呢。张老头子年轻时也是一个“奇人”，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因为家里的包子铺受欢迎，为人也足够节省，存了不少银子。

但是吧，所有人都认为他呀会干点大生意，或者是把自己的包子摊在其他地方也重新开一个，这样来赚的就更多了，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他在当天晚上就跑去了迎春楼（青楼）去买下了一个长得还挺好看，但是没什么名气，甚至比他还大五岁的女人回家，花了他那大半生的积蓄呢！若不是他没有父母，不然他父母可得被他气死。

据说，那个女人啊还不喜欢他，当天晚上就闹自杀。张老头子和那位李大婶都是城南的，城南的人都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喜欢聊八卦之类的人。也是那几年，那些人啊天天明里暗里的说张老头家那个女人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

也暗地里说着张老头子傻，买回了一个风流老女人，还好吃的喝的供着，什么都听她的，自己的积蓄全部都没有了，以后还该怎么过日子？

张老头对这些置之不理，依旧过着平淡的日子，每天都会帮张老婆子带回去一些新鲜玩意儿，那时候他们还年轻气盛，不久后顾陌就离开了城南，当起了“半仙”，也不知道他们的结局。

但是现在，顾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张老头子忙碌，又看着他日渐衰老的脸，倒是挺想知道当初被他赎回来的那个女人和他怎么样了？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呢，还是最后分了呢？

“唉！来来，今天生意也不错，最后还剩下两个包子，收你一文钱，就卖给你如何？”张老头子察觉到了顾陌的目光，以为他是还没有吃饱，又看了看自己今天还剩下的两个包子，就做了这个打算。

天快黑了，他还得回去做饭呢。

“真的吗？哈哈哈，我要我要，真的是太谢谢了！”顾陌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大惊喜，简直就是出乎意料啊。

不过也的确，这天也快黑了，街上的行人也差不多没有了，这包子吧卖出去赚了一文钱总比拿回去自己吃了的好。

“唉唉唉，客气什么，你年纪也大了，我年纪也大了，咱们俩呀，都是一类人。”张老头也笑着说。

顾陌顿时有些尴尬，但是面上不显，他很想大声说，我们不是一类人，我其实还年轻！而且我比你穷多了！但是吧，为了那两个包子，忍了！！！

装老头子那么多年，顾陌早就和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混熟了。

“唉！张老头子啊，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不见你的子女呢？你这摊子也该传给下一人了吧？累死累活一辈子了，总该享享儿孙福了。”

“实不相瞒，老头子我没有子女，就有一个身子不太好，不能生育的媳妇儿。”张老头子无所谓的笑了笑，顾陌都能感觉到他的满不在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

“唉！当年啊，年轻气盛

，偷偷的去过一次青楼，瞧见了一个不是特别漂亮，不是特别温柔，但我就是特别喜爱的姑娘，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娶她回家！俗话说得好，一眼就看中了，还怎么会想起其他的呢？如今，也如愿以偿了，有没有儿女无所谓，这辈子啊，值了！”

顾陌知道他在说那个他当年赎回来的青楼女人，没有想到，他花费了所有的积蓄，遭受了所有的冷眼，任然是带有幸福的语气，终于体会到为什么那些八卦的人说他是“奇人”了！

“老头子！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前方有一个老婆子拄着拐杖慢慢都走了过来，步履蹒跚，张老头一看见她，立马放弃了收拾摊子，跑了过去，扶住了老婆子。

顾陌看着张老头子那慌忙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了这个老婆子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人，那么，顾陌就没有什么疑问了，他们还是在一起。一起携手变老了，安度余生。

“唉！你腿脚不方便，跑到这干什么，对身体不好！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你是丢不了！可我担心你呀，这么大年纪了，平日里你卖卖包子，早早就回家了，从来没有这么晚过，我怎么能放心呢？”

张老头子看了一眼顾陌，知道是自己和这个老顾客聊得多了，耽误了时间，一脸的愧疚，好像做错了什么大事一样。

顾陌倒是在一旁，不出声也不表态，就默默吃着自己的包子，看着张老头子拿着一块布巾使劲的擦这包子摊推车，执意要让张老婆子坐上去，而他推着张老婆子回家。

这时候的夕阳，真的真的很好看，张老头子小心翼翼的推着车，好像上面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顾陌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羡慕吧！

在现在，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家里再穷，都会养上一门小妾，否则啊，都觉得自己比不上其他男人，没有唯一骄傲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