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杨回到家,一夜辗转反侧。
天快亮时迷迷糊糊看见柳蝶走了进来。
“小蝶,你怎么会来?”
“嘘——”
柳蝶吟吟一笑掀开被子钻入他怀里轻声道:“北杨哥哥不是要与小蝶睡一张床?”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未落,忽然错月推门进来:“少爷醒了?我伺候少爷洗漱吧。”
北杨忙把柳蝶按进被窝,柳蝶的身子软软的,发丝从他上衣与裤子衔接的空隙之处滑入,柔柔地落在他的腹间,撩得他全身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不忙不忙。我倚着看会书!”
“喔,那少爷一会要不要晨沐,我叫底下去烧点水备着。”
错月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替北杨掖被角。
北杨连声道:“不用不用,你先出去吧!”
柳蝶在被窝里极力忍着笑,热气哈在他手臂上,弄得他想立刻把这做事不知深浅的小家伙提溜出来一顿好打!
待到错月出去,柳蝶钻出个小脑袋格格地笑,环住他的腰撒娇道:“北杨哥哥外面好冷,还是你这里暖和。”
他又不忍心将她揪出被子了。
柳蝶却自己爬下了床,对着镜子,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支黛笔,一边轻轻描眉一边道:“北杨哥哥,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要成亲啦!”
北杨浑身一震,再看柳蝶,不知何时她身上竟穿的是一身深红嫁衣,而头上凤冠夺目,脸颊羞涩,朱唇嫣红。
“你要嫁给谁?!”
“我要嫁到那片海上去啦,我的夫君在仙殿里等我呢!”
说着眼前的卧房变得飘渺起来,朦朦胧胧的一座仙宫漂浮在大海之上。
柳蝶冲他嫣然一笑,突然变成一只蝴蝶,翩翩跹跹地飞去。
他扑过去一声大喊:“不要!”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只瞬间,纤弱的蝶影已遥不可及。
睁开眼,错月拽着自己的袖子看他:“少爷?您做噩梦啦?”
北杨忙松开错月的袖子。果然是噩梦。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
“少爷不睡了?我伺候您洗漱吧。”
“不必。”
“喔,那少爷一会要不要晨沐,我叫底下去烧点水备着。”
“不用。”
北杨翻身下床,拿过错月手里的湿毛巾胡乱抹了两下,抬腿就往正房跑。
正房里,北廷佑和北夫人正说着什么。
庆秋刚禀报少爷来请安,北杨就一头闯进来。
“父亲!母亲!儿子有事要说。”
“阿杨,怎么头发也不梳好就跑了进来?什么事啊?”
“我,我……”
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脸倒是涨得通红。
北庭佑盯着儿子徐徐地道:“你先跟我说说,昨天你去了哪里?”
“我去给小蝶庆生去了。”
“庆生需要庆到半夜?”
“……”
这小子当他不知道!他练了几十年的武,这府里哪一点动静能逃过他的耳朵?!
庆春说少爷睡了一下午,他就觉得不对劲,柳家那丫头今天生辰,他不黏在人家屁股后面,会在府里睡觉?!还睡一下午?
深夜才偷偷摸摸地爬墙回来,不被捅成筛子,当他这个将军府邸没有暗卫?
现在还蒙他呢!
这么点小九九都包不住,这样的人以后能出仕入堂、带兵打仗
吗?!
他真是把这个儿子保护得太好了!看来校场还得再加练二百圈!
北杨被揭穿行踪,只好不发一语,父亲向来严厉,对他要求极高,生气气来一千个野蛮的胡人也不是对手,他还是暂时闭嘴吧。
“你一个男子,深夜回来也就罢了,柳家要是知道了,怎么办?!人家养的是个闺女!不是个皮小子!半夜未归,跟一个年轻男子在外游玩!那丫头的清誉就毁了!你叫我怎么跟柳家交代!人家六十多岁了就那么一个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