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北廷佑奉旨回京。父子俩进京面圣。
朝堂上,皇帝呵呵而笑:“卓远候,辛苦了!此次西北之战,卓远候可是立了大功。”
他又看了看立在北廷佑身后的北杨,十七八岁的少年俊朗高挑、凌厉如刀。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听说北将军骁勇,在西夏军中得了个小杀神的称号?”
北杨颔首:“臣不敢。”
皇帝捋须而笑:“北将军青出于蓝,朕很欣慰。朕听说你不能袭爵?朕准备特封你为卓远候世子……”
突然一名姓闫的言官站了出来:“陛下!臣有奏!”
皇帝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闫言官身子挺得笔直:“臣以为,爵位三代而终,是祖上历来的规矩,破格封北将军为卓远候世子不合规。并且……”
“并且如何?”
“并且,北将军失踪一事臣以为蹊跷!”
“哦?如何蹊跷?”
“据说北将军是追一名奸细而去,有目击者称,北将军一直追至西夏军大营,然后便失去了音讯。”
“而几天后,竟毫发无损地回到靖边。北将军自称杀了那名奸细,却空手而归,并没有带回那名奸细的头颅……故臣以为,此事有疑!”
北廷佑眼睛一瞪:“闫大人是说我儿是奸细?!”
闫淼只觉一股杀气袭来,顿时浑身一抖。
不过他立刻调整好心态,将腰杆重新挺直,义正言辞地说:“我只是怕卓远候一生忠贞英明,不慎毁于后人之手!”
田员外站了出来:“闫大人凭借一句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治功臣于死罪,难道是因为吴将军入狱?”
吴雍是闫淼的侄女婿,闫淼闻之勃然大怒:“田大人是指吴某以公报私、陷害忠义之臣!?”
田员外轻笑:“难道不是?”
卢通判道:“田大人说话要有证据!北将军只身一人闯入西夏军营,失踪数日,几日后却安然返回,此中蹊跷不言而喻,而且北将军自称杀了那名奸细,遇上了沙漠飓风,所以才没能将奸细尸首带回,这岂不是更加可笑?沙漠飓风臣虽未见过,但也知晓其威力可怕,人人闻之变色,一旦被卷入,无人幸免。北将军居然从沙漠飓风中逃脱,不得不叫人起疑!”
向尚书轻咳一声站了出来:“卢大人此言差矣,卢大人说要有证据,为何卢大人自己却句句猜测?失踪数日安然而返就是通敌?沙漠飓风一定无人幸免?倒好像卢大人亲自在现场一般!北将军的功夫,诸位有目共睹,从沙漠飓风中脱险,并无不可能,况且北将军若是想通敌,何须深入敌营?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卢大人居然想不明白?难道是想做秦桧订那莫须有的罪名?!”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切卢纯咽喉,吓得卢纯肝儿都颤了。
另一言官鲍刚却站了出来,唾沫横飞:“向大人此言诛心!竟将卢闫二人比做秦桧!真是岂有此理!向大人……”
“够了!”
眼看就要骂起来,皇帝一声怒喝。
吵吵闹闹!把一个朝堂搅得像个骂街的菜市场!这群文官!太不像话了!
皇帝沉着脸问丁镜:“丁相,你怎么看?”
丁镜皱了皱眉头,该说的他都已经让卢闫等人替他说了,可是皇帝的脸色似乎并不相信,他自然得顺着毛捋。
“臣不敢妄议,但臣相信北将军的人品。”
果然,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太子呢?”
太子一直竖着耳朵听,流言就是他传出来的,可是父皇显然不相信,还对他表示出了失
望,他自然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