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兮卿对余歌说:“余歌,你退后一点。”在这样的情境下,胡兮卿仍能保持温和的语气。
木云则见胡兮卿出现,不敢大意,他手中无形的气刀现了形,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出现。木云则握刀朝胡兮卿刺去,他用冷兵器的功夫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并非胡劈乱砍,行云流水的刀法看得一旁的余歌眼花缭乱。
胡兮卿两手空空,他不跟木云则硬杠,而是左一步右一步前一步后一步,看似随意地躲着,却让木云则无可奈何。
余歌回过神来,刚想大喊一声“保安”,却被胡兮卿制止了。
“别叫任何人。”胡兮卿一边跟木云则周旋一边对余歌说。
余歌不明白胡兮卿为什么不让叫保安来帮忙,但胡兮卿的一双黑瞳直视他的眼睛时,他像是被控制住了思维,胡兮卿让他别喊人,他就真的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胡兮卿突然身形一晃,化成一道幻影绕着木云则转,木云则眼前一花,感觉到手腕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手中的短刀被人夺走。
胡兮卿停在木云则面前,把从木云则手中夺过的刀拿起来,在木云则眼前晃了晃。
木云则露出一个阴狠的表情,出乎意料地从后腰的位置掏出一把黑色手枪朝胡兮卿开了一枪!
子弹没打中胡兮卿,胡兮卿的速度比子弹还快。木云则的手枪装了消音器,所以开了枪也没惊动保安。
胡兮卿压低声音,难得一次带着怒意说道:“在学校里你也敢拿枪?木云则,把枪收起来!”
木云则嘻嘻一笑,说:“我又不是你学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话音刚落,他把手里的枪换了个方向,枪口朝着余歌,又开了一枪!
水系秘术,水照。
水幕像玻璃罩一样罩住余歌,看似极柔的流水阻止住飞驰的子弹。
余歌掐了一下自己,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木云则见胡兮卿用上了秘术,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斗法吗?”木云则问胡兮卿。
胡兮卿皱了皱眉,他现在只想把这个麻烦的小孩扔出星城大学。
不等胡兮卿回答,木云则自顾自地收起了枪,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一条巨大的火龙从符纸中钻了出来,冲着保护余歌的水罩喷火,眼看着水罩一点一点变薄,余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水系秘术,流波。
一股长长的水流将火龙的身子一圈一圈绕住,水流像条蓝色的带子,束着火龙,收紧,再收紧。火龙似乎是被束得呼吸不过来了,惊恐地挣扎着,挣扎到最剧烈的时候,突然火花四溅,同时水滴滴下,火龙和水带全都不见了踪影。
两股强大的法力对抗,圆形气波以对抗中心为圆点一圈一圈往外散开。就在这时,知理楼楼道中却响起了诡异的歌声——有个女孩在唱歌。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声音空灵透彻,不知来处,回荡在晚上的知理楼中,令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景物一点一点褪去颜色,像是彩色照片变成了黑白画;变成黑白画之后,又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橡皮擦在擦除画上的黑色线条,几人陷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你又造鬼术陷阱了?”胡兮卿问木云则。
然而木云则也是一头雾水,“没有,我这次没造鬼术陷阱。”
离此不远,玉枫山下。
金霄雪在胡兮卿家的葡萄园里教陈林溪修习秘术。两人似乎有点不愉快。
她刚才在教陈林溪火系秘术“火魂”,但怎么教陈林溪都不得要领
。金霄雪有些烦躁,有些郁闷,她郁闷的时候就不想说话,于是她沉默地坐在秋千上,不理陈林溪。
换做平时,陈林溪早屁颠屁颠上跑过去悉心请教了,毕竟保持谦虚的态度是弱鸡的必备修养。
但今天陈林溪却像个倔头倔脑的小孩,金霄雪不说话,他也躲到葡萄架下,蹲在地上,用一只手去拔地上的杂草。陈林溪在怄气。
我练不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金霄雪?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作为澹台郅的转世人,我应该悟性强、天赋高才对,可我没做到?陈林溪一边拔草一边想。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做了,我也想变得像澹台郅那样强,可我做不到。一种名叫“自卑”的东西在陈林溪心里泛滥。
陈林溪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不自量力,不要拿自己去跟澹台法师比,但仍压不住心底泛起的一阵酸。
其实陈林溪想多了,金霄雪真没拿他跟澹台郅比,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没教好。
金霄雪是个急性子,着急起来凶巴巴的。她可能意识到刚才自己态度有些差,想去宽慰下陈林溪,然而当她远远地望了一眼陈林溪的背影后,却又忍住了。
陈林溪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这份孤独让金霄雪有些心疼。
毕竟活了一千年了,早不是懵懂的小女孩,金霄雪看得出来陈林溪心里有气,也猜得出来陈林溪心里这股子气源自哪里。
自从那天胡兮卿找金霄雪谈话之后,金霄雪就开始有意地和陈林溪保持距离。陈林溪察觉到金霄雪与他逐渐疏远,他很疑惑,甚至有些慌张,于是他开始反思,反思来反思去,认为是自己在修习秘术的时候表现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