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兮卿家,客房。
陈林溪平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琨臣从吊坠里冒了出来。
“伙计,你怎么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陈林溪木木地盯着天花板,说:“没有不开心啊,我刚才不还是笑了一通嘛。”
“对,你刚才是笑了,可笑完就成这样了。我有点担心你。”
陈林溪不说话。
琨臣凑到陈林溪脸边,“你刚才为什么笑啊?”
“笑是因为金霄雪夸我了。她夸我在危急时刻起了关键作用,夸我一直保护着余歌,夸我有担当、有责任心。被夸了我很开心,所以我笑。”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因为我想到金霄雪拿着澹台郅的锁魂铃视若珍宝的样子,我心里堵,所以又不开心了。”陈林溪一翻身,像个哲学家似的感慨:“一瞬云端,一瞬深渊,一瞬欢喜,一瞬愁。这就是喜欢啊!”
琨臣若有所思地道:“澹台郅让我以为,喜欢就是甜,腻腻的,像糖一样。可是为什么我看到喜欢在你身上的表现,却像是苦的?”
“苦啊,心里苦。像苦瓜汁打翻了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啊?”
“因为澹台郅和金霄雪是两情相悦,互相有火花的那种。我对金霄雪是什么呢?单恋?单相思?爱而不得?这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啊。一种甜到极致,一种苦到极致。你懂吗?你不会懂的,你一头凶兽,怎么能理解人的复杂感情呢?”
“我确实不能理解。”
“那就睡觉吧。今天好累,我好困。”陈林溪说着,把自己卷到被窝里面去。
琨臣没回吊坠,而是一直悬在半空中看着陈林溪。等到陈林溪睡着之后,琨臣变成黄毛小狗的模样,从窗户溜了出去。它溜出了胡兮卿的家,一直往玉枫山跑去。
玉枫山,林间。
黄毛小狗从树木的缝隙中看了一眼月亮,吠了一声。
小狗的身体渐渐变大,五官也逐渐扭曲,变成了一只狰狞的有点像老虎的庞然巨兽。
“刷啦”一声,一双大翅膀从巨兽背后张开,十分威武。
琨臣的穷奇原身现世。
一人踩着林间的落叶朝这边走了过来。琨臣望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眯了眯眼。
来人是胡兮卿。
“凶兽穷奇。”胡兮卿嘴唇动了动,“你是藏在陈林溪玉佩中的那只穷奇。”
“你可以叫我琨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穷奇原身一现世,我闻到气味就找过来了。”
“啊,对,你是九尾灵狐,鼻子最灵了。失算失算,我应该跑远点现原身的。今天原身恢复,我是有些迫不及待舒展筋骨了。”
“你莫非是当年在云泊仙山守宝物的那只穷奇?”
“没错,是我。”
“你是怎么落到紫袍玉带石吊坠里面去的?”
“你是在盘问我吗?当年澹台郅答应帮我逃脱仙界的控制,把我封印在紫袍玉带石吊坠中躲过神仙的追踪,紫袍玉带石吊坠流入人间,我身上的仙法被人间浊气稀释,我得以恢复自由。但因为被封印太久了,我的穷奇原身一直到今晚才得以恢复。”
“今天在结界中发生了什么?使得你的穷奇原身可以恢复?”
“多亏了你们的五行法阵咯。五行法阵结成产生的巨大能量,可以帮助我恢复原身。”
“说起来还真是古怪,我很疑惑陈林溪是怎么在情
急之下突然学会土系秘术和金系秘术的?如果他是个天才,但在之前却没有任何表现。”胡兮卿满腹狐疑。他看了琨臣一眼,说:“或许你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