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京都,皇上与朝中众臣正密议北境战事。
“北境急报——”
文武百官无不眼前一亮,坐在龙椅上的人轻轻一挥手:“快把战报呈上来。”
握住战报的手微微颤抖,新皇随即开怀大笑,随手将战报递给了身旁的内官。
内官提着尖细的小嗓:“北境大捷!新科武状元沈孟不仅守住了北境十六郡,且将北夷人驱退七百里,北夷王修书请和,上贡来朝,划界而处。”
皇上抚掌感慨道:“痛快啊!”
一时间文武百官无不拍手称好。
新帝登基后首战告捷,龙颜大悦,直言要给沈孟封侯。
李明卿站在窗前,案几上的白雪红梅图被她精心勾勒,只剩下几笔了。
南楼影卫沉稳果决的声音匆窗外传过来,恰到好处的大小声音,刚好让她听得清清楚楚,手微微一顿,李明卿的目光落在园内已经落叶的梧桐上,若有所思,声音悠远:“北境战事已经结束了吗?”
散朝后,琅琊王向皇上呈上了一封密函。
新帝李熠握住密函的手抖了抖:“这是——此事可真?”
“皇上,这是南楼的探子从北境截获的情报,北夷王蒙真和我朝中数位重臣实际上暗中往来密切。”
“是哪些人能查得到吗?”
琅琊王沉吟道:“皇上若真要查,不是不能,微臣但恐打草惊蛇,故而特向皇上禀明此事。北境大捷本是喜事,只是北夷人节节败退太快了一些,事出无常必有妖。”
直至午间,本该是散朝回来的时辰了,人却没有回来。
“昭瑜?”
“昭瑜?”
人呢——
墙角忽然闪下来一个黑影,杳然立在李明卿身前:“参见郡主。”
虽然是个女人,声音却果决沉稳。
“你是南楼影卫?”李明卿略一揣度,便知道这是父亲的意思。
“是。”
“你叫什么?”
她感觉到面前的黑衣人明显僵直了脊背,半晌才道:“影。”
她反应过来——南楼的影卫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影。
“你帮我去宫内打探一些消息。”
半个时辰的功夫,人回来了,得到的消息却是——
琅琊王亲呈上奏本,直指右相沈光结党弄权,诬告前兵部尚书沈谦通敌叛国,事涉重大,震惊朝野。
得到宫内传来的消息,她不由一凛——父王他终于还是把早已写好的奏本呈上去了。
“皇上意欲如何处置右相?”
“下狱待审。”
一连半月,整个朝局,乃至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郡主——”昭瑜的声音欢快,从前厅径直传到房中。
“郡主——我刚刚听见王爷和李叔说,沈大人他们就要回来啦!”
“嗯。”
“我还听见他们说,半月前沈大人为了救严统领,在青州城外受了伤,所以这才晚回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到京城?”
“明天就能到了!郡主我们要不要——”
房门被里面的人轻轻关上,昭瑜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刚不是说话说得好好的吗!
郡主怎么把门给自己关上了呢!
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吵吧!
她这不是已经好好控制自己了吗!
只有一点点吵吧。
翌日清晨,沈孟回到京都后还没有回到府邸便赶去面圣。
只将北境战事的凶险一笔带过,跪谢皇恩之后表示:“不要侯爵之位,只希望能够尽孝报恩。”
新帝最是重视仁义孝道,不由道:“只知沈卿孤苦无依,沈卿如今要如何尽孝报恩?若要追封,自是不难。”
沈孟一揖:“禀皇上,卑职幼时孤苦无依,但曾经受助于右相。”
沈孟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上看着沈孟,认真道:“你既是右相门生,为何从未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