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落在密密麻麻的尸蟞上,它们反而更加快速的往我身上爬,一时间,我的整个腿上都是尸蟞,又麻又疼。吴起一脚将他踹开,我脱掉袖子在手臂处打成结,越来越多的尸蟞受到血的刺激往伤口里钻,它的小头瞬间就钻了进去,啃咬着里面的血肉,我只要一拽身子,脑袋保准会留在伤口里。
张夏年打了火折子往我这里靠近,尸蟞随即齐齐的退散,吴起用刀把尸蟞头挑了出来,一脚踩碎,用纱布快速替我简单包扎一下,这伤口深的能看见骨头,可见那个奇怪男人是下死手。
“你竟然没喝。”男人站在尸蟞群里,怒道。尸蟞却并没有往他裤腿上爬,反而围着他绕成了一个小圈,似乎很是惧怕。这时我发现他的鞋边环着一圈暗红的血渍。
“喝什么?”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梁爷姐,您别生气,菩萨托我带句话,以后的路还很长,您逃不掉了。”他往泉眼处走,一边走一边解开防水袋,往身上涂抹红色的血液,接着说:“那胖子的背包里,可有你一直想找的。”
我还在疑惑他的话,吴起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张夏年也闪躲着开始打火折子抵挡尸蟞,我径直看向胖叔,让他把背包给我,胖叔反应更大,一下跳开几米远,直接撞在墙上,他脸色大变,直接挺起肚子,生怕压到背包里的东西。
看到我脸色认真,连忙道:“这叔可就得说说你,梁笑雨,现在是什么时候?正需要团队团结的时候,你怎么能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怀疑自己的队友呢?我就算拿了明器也跟你分十分之一行了吧?”
张夏年燃起最后一个火折子,道:“想办法!火折子不够用了。”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猛地想起那人落下来的位置,往头上看去,果真有个洞,说:“看上面,我们爬上去。”
“闹呢?谁爬得上去我管谁叫爷爷。”胖叔刚说完,吴起一个助跑直接窜上对面的墙,抓住浮雕一个跃身翻进了洞里,整个动作帅气利落,十分养眼。
倒不是吴起故意的,胖叔这flag立的太巧了,我也学着吴起的方式窜上墙壁,上面都是浮雕,很容易握住,吴起探出半个身子拽住我的手,把我凌空拽了上去,手臂处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血染红了纱布,我咬着牙窜了上去。
上面的空间不大,应该是个盗洞,胖叔脱下背包递给张夏年,整个人卡在洞口处上不去,火折子应该是烧完了,张夏年在下边一边骂一边踹胖叔屁股,胖叔的额头青筋暴起,使劲儿的往里拱,我一边拽他一边让他少吃点。
他一边用力一边喘气道:“你个丫头片子懂啥?胖叔我早就改行当古董贩子了!若不是宁家花大价钱胖爷怎会出山!”
应该是张夏年在下面的情况太过危急,猛地一踹直接把胖叔踹上来了,因为里面太过狭小,我们仨只能拼命往后挪,尽管如此胖叔还是压倒了我的腿,我闷哼一声,咬着嘴唇。“噗通”背包被扔了上来,再过了三分钟,张夏年才跳了进来。
我们一直往上爬,身下都是细碎的石子,咯的很是难受,右胳膊受伤,我只好把全部的力气压在左胳膊上,整条盗洞还没有我一个胳膊伸直的宽度,胖叔苦叫连连,说自己肉都被磨成红烧的了。
我们停下来喝水吃了些压缩饼干,再继续接着爬,下面的盗洞整个都是往上打,并且还有弯度,我猜测是通向塔内,枯燥无聊的爬坡生活仍在继续,我看看表,已经是下水后的第二天傍晚了,但这种无聊的时间刚好够我想一些事情。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质问我喝东西,他准备了什么东西给我喝?“菩萨”又是谁?会不会意指我去西天,是程子的对头?他为什么用胖叔的背包挑拨离间。
最重要的,为什么最早进海底墓里的中外联合探险队照片里的两个人相是程子和卿雨?
我越想越精神,甚至想到把这件事和老宅地下室串联起来,就在这时吴起一停,我险些撞到他。
“先休息一下。”吴起大概是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才是出口,自己靠前一点爬了下来,我蜷缩成一团,枕着他的脚,本来聚精会神的在想事情,但身后传来胖叔的呼噜声,也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醒来时看表已经是次日十一点,我戳戳吴起的脚腕,发现他早就醒了,全队等我一个,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下面又是近乎一天的爬洞,我们终于看到一丝亮光,加速爬了出去。
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四周的蜡灯全部亮起,盗洞旁有些血脚印,我猜测是划我肩膀的男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