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透进薄薄的窗帘内,有着淡淡的暗光。
我手里握着一块英格兰怀表,这是布鲁克奖励给我的,我的感情戏一直演得极好,他高兴了就会送我一些国外的特产,例如红茶、书本、巧克力粉等等。
我借着月色,一直看怀表上的时间,一发困我就掐自己的大腿。
杜若笙在一旁熟睡,淡银色的微弱月光之下,他身上的轮廓仿佛生了光晕,那张英朗的面容清淡如水,眼尾沟细长向鬓,睡颜宁静,呼吸轻微。
子夜之时,等怀表上的时针、分针和秒针全部指到十二的位置,我轻手轻脚地撑起身子,靠近他耳边,用气息说话:“杜若笙,我愿你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生辰吉乐,我很...在意你。”
他弯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下一刻,我的脖子被一股力按压了下去,上半身便被迫靠到了他的胸膛上,我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伴随着他胸腔里的震颤感。只听那人低沉慵懒道:“嗯,知道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具既温暖又沉重的身体给压得严严实实,杜若笙俯头一触,二顿,三而探舌。
我嘴上渐渐袭来凉润之感,他的舌扫过我的舌部内侧,轻舔,浅入。
大脑一时有些空白,嘴里似乎有小电流在慢蹿,他的吻并不激烈,温温柔柔,缓缓探进。
杜若笙吻了一小会儿,抬起头,眼角弯弯笑看我。近距离的面对面,彼此的呼吸充斥在脸上,我脸红道:“你怎么没睡?”
他抚着我的脸颊,温和道:“在闭目养神,思考白日里的事情,不易睡着,闭着眼睛也是能休息的。”
他俯头又和我亲昵一阵,似乎想办了我,可他身下久不见反应,翻一个身,他便慵懒地躺回一旁去了。
杜若笙轻揽我的肩膀,他用叮嘱的语气说道:“明天要回杜家,你早些睡,明日早起打扮,随我一起去。”
我不假思索一口回绝,“不,我不想去,我在家等你。”
杜若笙将我脸侧的发丝抚到耳后去,他深邃的目光似乎洞悉了我,片刻,他道:“是怕我父亲刁难你吗?面对客人,他不会的,即便是私底下,还怕我护不住你么,我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我仍然坚持道:“真不想去,不过是一口气而已,没什么争头,去一场宴席弄得杜家惹气,还不如在家安分些,大家平平和和,不好么,反正上流人的地方不适合我,人贵有自知之明,知人者智也,我知杜家如何,所以不去。”
我说上半句话时,他蹙起了眉宇,等到我说下半句话后,他的眉宇渐渐舒展。杜若笙沉吟道:“也是,你看的透,我就怕你多心。”
我斩钉截铁道:“不会多心。”
这是杜若笙二十五岁的生辰,我一直以为他最多二十岁,旁的男子这么大,孩子都能跑能跳了。杜家似乎没有催促他成婚,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解。
一夜安眠,竖日一早我便将礼物赠予杜若笙,他当即拆开来看,而且毫不犹豫的换上了那套西装。
走前,他塞了银票给我,是怕我孤单,叫我去逛逛街买东西。
我问他何时回来,他说会早一些,应该在十点之前。
等杜若笙和张妈一走,我去外面买了许多食材回来,我从早上便开始研究各类的糕点,先做了一些给自己吃,品尝着味道,慢慢改良不足之处。
晚间,算准了时间,我大约提前了两个小时,开始大展身手的做丰盛晚餐,十点左右差不多就完成了一个小宴席。
我摆好碗筷,把豌豆黄、奶油炸糕、绿豆糕等点心端上桌。
上海菜浓油赤酱,偏一点甜,今日只做了一道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其余的菜,皆是从前游走时见过的地方菜系。
我在桌边翘首以盼地看着门,看得望眼欲穿,看得双目疲乏,杜若笙和张妈也没有回来,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因昨晚睡得迟,现下忍不住要打瞌睡。
我趴在桌上小睡,不知有多久,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声,我睡眼惺忪地睁目,身上多了一件西装,是我买的那件。
杜若笙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吃饭,桌上的盘子几乎都空了一半,他细嚼慢咽地用饭,吃相斯文。杜若笙穿着单薄的衬衫,他的嘴周围新长出了一些青渣,他见我醒了,低哑道:“对不起,没能按时回来。”
望一眼钟摆,已凌晨三点半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杜若笙吃的那碗白米饭早变得冷硬,我上去抽掉他的筷子,皱眉道:“你应酬那么多,我又不怪你,可是饭菜都冷了,吃了伤胃,你...。”
杜若笙一瞬将我扯进他的怀抱里,我这才闻到他身上有浓浓的酒气味儿,他的头磕在我肩上摩挲,带有歉意叹息道:“昨日灌酒的人过多,一杯接着一杯,酒量再好也顶不住那么多人,我去歇息的时候不小心给睡过头了,回来看到你做的菜那么丰盛,不吃完就觉得对不起你。”
我转身过去与他面对面,笑盈盈道:“ 睡过了都记得回来找我,已是难得。”
他笑笑不语。
我问张妈去了哪儿,他告诉我,张妈已经在杜氏庄园里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