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你刚才说，你和蠢纲找到筱原优里和笹川京子的时候，筱原优里点燃了死气之火？”

拉尔米尔其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还真是有趣。”

西装的小婴儿端着与他身量相符的咖啡杯笑着说道。

少年们被扔去了训练，会议室里只有Reborn和拉尔。女人靠在墙上，轻轻拉了拉斗篷的领口，开口道：“虽然没有指环之类作为媒介也可以点燃死气之火，但这样贸然爆出大量死气之火无异于直接燃烧生命。最重要的是——首先要有对这种力量的概念，才有可能燃起火焰。”

回想起不久前在自家徒弟修炼的山崖边的对话，Reborn喝了一口咖啡，十分淡定：“嘛……那家伙的话，倒是的确知道这种力量的存在。”

拉尔皱起眉：“……她到底是什么人？”

“唔。只是个知道的东西有点多的……无害的家伙罢了。你大可以放心。”

拉尔扬眉：“但是她躲过了门外顾问的搜查。”她顿了顿，“整整四年。直到密鲁菲奥雷全面发难前，我们都没有得到过她的一点儿消息以及痕迹。”

Reborn在心底给自家弟子打上了不冷静和还待磨炼的标签。但却没有再接拉尔的话。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当然不可能留下痕迹了。

87

依旧是在病床上解决的晚饭。风太被京子和小春拜托找到了基地的藏书室，从里面带了几本书给筱原优里，以免少女在病房无聊。

两个少女几乎包揽了基地里所有琐事和家务，基本没有太多时间陪留在治疗室陪着优里。小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碎念：“……真是好大的藏书室，有好多好多外国的书籍呢，都根本看不懂是些什么诶……多亏了有风太在，不然我和京子一定要找好久好久。唔，挑了些看起来有趣的给优里带来了。”

优里抚着枕边书籍，没忍住微笑：“谢谢。”

“因为没办法陪着优里只能这样啦。”

少女们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去，京子走出几步，回头有些迟疑地询问：“优里，要不晚上我还是留在治疗室吧？”

明白短发少女愧疚的优里有些无力，她连忙摆手：“真的不用。”

见优里坚持，京子最后还是被劝走了。她们临走前关掉了治疗室的灯，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床边柜子上少女们拿来的小台灯亮着。优里将它调亮了些，随后开始翻三浦春带来的书。

彭格列的藏书室能找到杂书已经不容易的事情，远远谈不上有趣，优里翻了几页，却看不下去什么。黑发少女换了另外一本，打算看看会不会更有意思些。就在这时，治疗室的门被拉开了。

优里以为是少女们去而复返，然而她抬起头，却看见了沢田纲吉站在门口。在对上她望过来视线的时候，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见到少年的瞬间，筱原优里已经不自觉微弯嘴角，唇边掀起了笑。

“呃……晚上好，筱原同学。”

“晚上好，纲吉。”她语调轻快地打招呼，“你们的修行结束了吗？”

“至少今天的是结束了。”想起明天大约要面对更残酷的修行，沢田纲吉声音里带了些苦闷，而微小的苦闷很快化作了浓浓的担忧，“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筱原同学休息了？但是有些担心，所以无论怎样还是想来看看筱原同学。”

“没有，我下午又睡了蛮久……现在睡不着挺无聊。”少女耸耸肩，声音带着笑意，“纲吉来看我，我很高兴。”

“伤口……还好吗？”

“唔

，已经不疼了。碧洋琪小姐来过说伤口恢复得不错没有恶化。”优里眨眨眼，唇边弯起弧度更大，她小声道，“纲吉在担心我啊……”

——好高兴。

这几个字音最后只是变成了无声的翕动。

沢田纲吉的神色有些明显的懊恼：“如果我那个时候我能再快一点赶到……”

“不是纲吉的问题，毕竟是我自己没听劝跑出去的。”优里顿了顿，才继续道“……发生的后果也应该是我自己承担。”

黑发少女微微探出身子，伸手拉住少年无意识握紧的双手，轻轻掰开，重新变回放松的姿态，轻声道：“所以，不要自责。”

沢田纲吉愣了一会儿，触电般的地打算缩回手，然而少女已经抢先放开了。他小声道：“京子和我说了……筱原同学是怕京子一个人出去所以才一起出基地的……”

这一歪曲事实某种程度来说也的确没差，优里干咳一声厚着脸皮没有反驳。她想了想还是小声辩驳了一下：“其实本来想先告诉纲吉你们的……不过那时候京子很坚决要出去，就没来得及。”

“但好在京子也的确没有受伤啦。”优里打了个哈哈。少女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松快，然而说出口的话语却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还好只是我。不然……如果京子受伤的话，纲吉会很难过的吧。”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半晌优里才听见沢田纲吉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筱原同学要这么说。”

“什么……为什么……”筱原优里侧头看向坐在病床边的沢田纲吉，发现棕发少年低着头，按在床边的手指深深陷在柔软的床单上。

“筱原同学也好小春也好京子也好——大家、大家都是我同样重要的同伴啊……我也并不想让筱原同学受伤，我会努力地保护大家，让大家一起回去十年前……所以——”

比起平时清亮的少年音色，此刻沢田纲吉的声音沉闷了许多，像是压抑着什么，“所以，筱原同学不要再说出‘还好只是我’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