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观者的起哄嘻笑声中，倒在地上的男人貌似痛苦地支起上身，一双眼睛水汪汪地向沐辛伸出手：“哎呀，扶我一下。”尾音婉转，缭绕不绝。沐辛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没有说话。

他明显的拒绝动作更是惹得周围人一片笑声，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人淫笑着走过去，弯腰把那男人扶起来，两手顺势在他身体上游走，调笑道：“你这骚蹄子倒是看上人家了，可惜人家不上你这套儿啊。”

那人毫不推拒对方的抚摸，显得习以为常，身体顺势往对方怀里靠过去，脸却转向沐辛，幽怨道：“小兄弟真是狠心呢。”

这番作态若是位二八佳人倒还可能让人心生怜爱，可他虽然肤白体弱，却到底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性，这一套言语动作下来，虽不至令人作呕，却也令沐辛震惊继而敬而远之。

那人还不死心，揉揉刚刚摔痛的部位，又往沐辛身边凑，低声笑道：“小兄弟干嘛洗这么快，后背洗不到吧？哥给你搓搓好不好？”

沐辛手脚麻利地套上长裤，抓上自己的衣物落荒而逃，身后留下一片狂笑。

待他回到监室十多分钟之后，强子才回来，一进门就说：“听说野鸡毛看上你了，你可离他远着点儿，那不是个好东西！”

“野鸡毛？”

“就是在后脖梗子上纹了个鸟的那个，就是要往你身上靠没靠到，结果摔了一跤的那个！”

那个图案，应该是只凤凰吧？沐辛无语地想。不过那人后颈纹了只凤凰确实令他留意了一下，男不纹凤，女不纹龙嘛。

这会儿大概是犯人们最放松的时段，同期洗浴的监室门全都开着，洗完澡的犯人们互相串个门聊两句，狱警们也不管，时不时有图新鲜凑热闹的犯人溜进来跟强子打个招呼，试图跟沐辛聊几句，都被强子给打发走，沐辛有意与这些犯人们保持距离，始终板着脸，态度冷漠。

强子大概猜出他的意思，后来就一直站在门口，堵着那些好奇的犯人们，不让他们进来，直到监门关闭，这才坐回自己床上。

沐辛把墙上的监规抄了下来，躺床上开始背，强子大概实在没什么意思，没话找话地跟他唠：“你可得小心点儿，让野鸡毛惦记上准没好事儿！”

“我跟你说，那个人可脏了！”

“真有人好他那一口儿，就是大熊、蚊香那些人，都围着他转，我就是整不明白，个烂**子的货，有什么好！”

沐辛见这人话越说越不象话，不得不打断他，问道：“大哥是哪里人啊？”

“我建城的，建城你知道不？就在津城北边儿。”

“你犯的啥事儿？”

强子含糊了，肉肉吃吃了很久，才嗫嚅着说：“我也没干啥，就是弄死了人。”

沐辛半点儿不吃惊，对方这长相，妥妥一杀人犯。

强子却不肯认命，犹自在那里解释：“其实也不怪我，全是那个杂种的错！他睡了我老婆，还拿刀子砍我，我夺他刀子，一时失手。”

“你判了多少年？”

“无期。”提起这个，强子情绪低落了。

“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司机，我以前开大货，专门往钢厂拉铁砂......”

在沐辛的有意引导下，两个人一直聊到熄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