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辛三两下脱掉上衣,露出遍布尚未消褪伤痕的上身,甄丙茂急忙劝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点儿把衣服穿上,这么冷......”
沐辛对张军一扬头,“来啊,想怎么打,随便!”
张军挣扎几下,到底坐着不易发力,又不好使大力掀开按住他的老刘,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打就打,谁怕谁!”
大概是见他跟老刘这么一拉扯衣衫不整的样子太不象话,周志勇手拿酒杯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差不多得了,咱这是解决问题来了,还是打架来了?逞什么能呢?”
“这事儿要是你打他一顿就能解决,要我们哥们儿坐这来干嘛了?”
张军到底没喝迷糊,顶头上司发话,他不敢不听,于是不再挣扎,只怒气冲冲地瞪着沐辛。
“你也坐下。”周志勇一指沐辛,“这事儿你到底想不想解决?你这是什么态度?”
沐辛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动。
甄丙茂也劝道:“咱们条件不都已经谈好了吗,你同意,小张也同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页纸,递给周志勇,“周区长看看,是不是这几条,要不要再给他们念念,若是没什么异议,就让他们双方签上字,您和刘哥也给做个见证。”
周志勇拿过来看了看,又递给张军:“你瞧瞧?”
张军没接,依旧气冲冲地瞪着沐辛。
沐辛低头,他的左胸上方,靠近心口的位置,贴着四四方方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纱布,他慢慢揭开固定纱布的胶条,一咬牙猛地将纱布扯了下来,已有些化脓的伤口渗出的组织液和涂抹在伤处的药物粘连在纱布上,被这么猛地扯开,疼得他皱紧了眉头。
他的这处伤口,甄丙茂和老刘当然知道是什么样的,周志勇和张军却是第一次见,却是不由得一惊。
那是个方方正正的“远”字,利器划成,要能在一个活人身上划出这么笔划这么平整的字,必须这人不动弹才行,要么是被麻醉,要么是被固定住,而照他这一身的伤痕看,却多半是后者!
周志勇看着沐辛的目光不由有些玩味,而张军,则只剩下吃惊。
甄丙茂又朝他走了两步,试图劝阻:“沐辛,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露在外面!”
沐辛让开他,转头看看,弯腰从放在地上的啤酒箱里抽出一瓶啤酒,紧握瓶颈,转而对甄丙茂沉声道:“后退。”
甄丙茂被他的脸色吓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周志勇收起玩味的笑容,右手不着痕迹地放到桌下,摸向腰部那根随身携带的微型警棍上。
沐辛随手扯过衣服,包在啤酒瓶子上,一挥手砸在墙壁上,瓶身破裂,随后他拆开衣服,抖落碎裂的玻璃,拎着剩下的半个瓶子转过身来,冲张军一抬下巴:“不敢动手是吧?我自己来!”
说着,手中半个瓶子直插自己胸口,甄丙茂慌忙扑过去拦阻,但他哪快得过沐辛,锋利的参差不齐的玻璃断口已刺破皮肤,插入胸口,正插在那个尚未痊愈的字上,鲜血横流。
剧烈的疼痛下,沐辛低吼质问:“够吗?这样还你,够不够!”边说,边将瓶身猛地往下一拉,又在伤处划开数条近二寸长的血口子。
甄丙茂合身上前按住他的手:“别动,别再动了!”
老刘也放开张军冲过来,帮着甄丙茂拉开沐辛的手,小心将沾满血的瓶子从他手里夺过来,扔到一边,一叠声地劝:“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张军被这暴烈的一幕震住,呆了一下,忽然站起来,摔门而走,周志勇松开握住警棍的手,若无其事地拿起杯子,喝了口酒,巴嗒着嘴,回味着满嘴酒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