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机械设备?”他一指那纸烬烟灰,给了个疑惑的眼神:卖白粉的都没你这警惕性!
雷雳没有解释,深吸口烟,若有所思。“人,我给你两个,是周家那边培养的预备人才,先帮你把公司开起来,业务方面......”他想了想,“我在津郊有个厂子,安保这一块你来做。”
他在纸上继续写着人名:“唐弘文、王智、刘鸿泽、章翰志、陆云凡”,然后在“唐弘文、王智”的名字上打了个叉,标注“死忠”,在“刘鸿泽、章翰志”的名字下画了个勾,标注:“可拉拢。”,最后在“陆云凡”的名字上点了点,划了个圈,标注“观察”,然后又在旁边写了“情报”二字,重点划了几笔。
手上这么写着,嘴上却未闲着,“你这情况,搞安保确实很适合,但安保出问题,往往是从内部,所以,从一开始就要注意人员的可靠性。”
雷阳插嘴:“我明白,我就招我那些战友,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外人我一个不要!”
雷雳瞭了他一眼,“是人都会变,从部队上退下来的也不一定完全可靠。另外,你还需要找法律方面的人给你把关培训,在社会上行事,要遵守法律,很多地方,部队那套是行不通的。”
“法务!”一提起这方面的事,雷阳就头疼,仅仅是沐辛申请重审开庭就已让他有了举步惟艰之感,一想到在社会上行事步步离不开法律的框架,雷阳拍了拍脑袋,“怎么这么麻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雷雳神色淡然。“即然没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实力,那就老老实实地依法办事。你看不上安辰远,不就是因为他无视律法与人权吗?”
将写满字的纸再次点燃,站起身,低头俯视着病床上的弟弟,昏暗的灯光从背后照来,雷雳深刻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目光烁烁,但声音淡漠:“你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开弓没有回头箭。钱,我可以帮你,人也可以给你几个,但公司最后能不能运行,经营得好坏全在于你。”昏暗中,他的眼睛煜煜生光,“这不是件小事,想好了再干。”
雷阳听懂了哥哥的言外之意,这些日子他困在床上,胸中那股不平的郁气无处发泄,早已被迫把这件事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从最初简单地对付安辰远,到最后搬不倒安柱国会产生什么后果全都设想了一遍又一遍,可后果再严重也浇不熄他一腔抱打不平的侠义之火,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放手不管,既然要管这件事,那么无论后果怎样,去他娘的!
热血上涌,雷阳重重一拳砸在身边:“干!”
雷雳岂不知安家势大,但他更知道的是,人生何处没有争斗?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任何人值得惧怕!既然雷阳要跟人斗,那斗便是了,结果如何,他雷老大接着!
吸了口烟,把烟在烟灰缸上捻灭,整了整衣服,眼含笑意地拍了拍雷阳的大头:“商场如战场,直攻不下,可迂回作战,动动脑子,这场仗,你有的打。”
难得的,雷阳有点儿慌,一伸手揪住雷雳的袖口:“哥,你干什么?这就要走?”
看了眼腕表,拍开雷阳的手:“时间到了,我还得赶路,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
眼看着大步走向门口的哥哥,雷阳忍不住道:“哥你干什么那么赶?你就在我这儿睡一觉,天亮了再走还不行吗?”
站在门边,雷雳回头叮嘱:“好好休养,不用担心我,我在车上睡,一样。”言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瞬时恢复宁静,仿佛那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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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感劲爆的一支舞曲终了,舞池里扭臀摆臂疯狂舞蹈的男男女女们意犹未尽地停下,三三两两四
散开来,去卡座、吧台稍事休憩,为下一曲的疯狂积攒体力。刘锦南费劲巴拉地挤过人群,伸手拨了拨浓妆艳抹地围坐在沙发边的清凉男女,“去,去,一边去,给爷让个地方。”
正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瘫坐在沙发里的安公子的小男生小女生,被这么一打扰,象受惊的小鸟儿似的,呼啦啦站起一大片,刘锦南把自己扔进紧挨着安辰远的沙发里,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立刻有人殷勤地递了杯子,讨好地道:“您喝点儿?”
刘锦南欠起身子啜了一口,挥挥手,那人连忙退开,不敢挡了刘公子视线,刘锦南伸手推了深陷在沙发里的好友一下:“想什么呢?怎么不下去活动下?”
舞曲虽然停了,但五光十色的彩灯明明灭灭,上下滚动,就好似怒放的烟花,斑驳陆离,令人炫目。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烟酒味、香水味、汗味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仿佛一种温和而致命的迷幻药,让人放纵身体,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