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

这条天道十分狭窄，和原著里描写的一样，像是晚上走在嘉兴西塘的石皮弄里。

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一层又一层的黑暗包裹上来将人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在狭窄黑暗又安静的环境中，总是容易滋生人心中的阴暗情绪，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那么一只可怕的怪物。

众人都因为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被吓得胆战心惊，张起灵却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唐墨。

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好像拉不动的陈年老风箱，“那个女人……我见过。”

“不可能！”

唐墨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张起灵，荨死亡的时间非常早，不然她的精神力结晶不可能被封锁在这座古墓的墓道中，就算是张起灵，就算他活了很长时间，也绝对不可能见过荨。

然而张起灵只是看着他，重复道:“我见过她。”

一直窝在唐墨衣领里的666蹭了蹭唐墨的脖颈，那对黑亮的豆豆眼里闪过一道无机质的冷光，那双细小的爪子渐渐变成了浅灰色，唐墨与爪子相贴的肌肤上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信息流，随后小麻雀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样。

而他只觉得现在脑子里非常乱，精神力像是一团被猫玩弄过的毛线球一样纠缠着，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舌根泛着苦涩，胸口很闷，他的头很疼。

幼时救济所中经历的一切，战争，队友们，666，不知所谓的任务，吴邪，张起灵，石壁中所传达的信息，还有那个狰狞的怪头……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都像是破碎的镜片一样扎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是尸横遍野的战场，连云都被染成了血色，他的身后是一艘很大的空舰，荨站在很远的地方，站在那片血色的天空下，向他挥手。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荨，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人，但是她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只有那块精神力结晶，告诉他，要小心。

唐墨忽然就觉得很孤单，那种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令他窒息，连666的存在都不能让他觉得有安慰，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队友是不是还有人和他一样流落在这个世界里？

吴邪只是看着唐墨靠着墙壁，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眼睛发红地扑向张起灵，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石壁上。

然后他听到唐墨在问:“还有谁？除了荨还有谁？！你还见过谁？！！！”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

唐墨的情绪太不稳定了，他从和吴邪他们汇合之后就已经有些不对了，现在只不过是终于爆发罢了。

放在平时，遇到禁婆这种生物，他根本就不会花时间去一丛一丛地将头发割下来，他只会把禁婆的头割下来。

吴邪和胖子对了一个眼神，赶紧上去拉开唐墨，出乎意料的，他们很轻松的就将两个人分开了。

唐墨整个人颓然的靠着石壁坐着，他低着头，一只手捂着脸，在黑暗中吴邪看不清他的脸色。

张起灵这时候仍然是被压在石壁上的姿势，他低着头，良久吐出来一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