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转回头去,听一脸便秘的肖博干笑道:“没想到许兄对我甚是关心啊,哈哈,我招武师是因为世道不太平,倒不曾想那么多。”
许翰学斥道:“这话就不对了,如今可是太平盛世,何来不太平一说,宁远城中夜夜歌舞升平,要我说改实行宵禁,免得陈良平胡作非为,尔等见他家中有人还敢怒不敢言。”
许翰学这番正经八百的言论一出,大伙都不说话了。
海棠觉得他们压根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响,金氏打圆场道:“哎,别光是说话,吃菜吃菜。胡姨娘你坐在肖家二爷边上给他夹菜啊!”
“是,是,是。”胡姨娘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衣衫上绣着几朵小花,端庄又明艳,听闻金氏这样一说,立刻喜气洋洋地给肖远夹菜,瞬间菜碗就堆成小山般。
见肖远皱眉,五小姐道:“娘,你给他夹太多了,都不方便吃了。肖哥哥,不如我替你吃掉些?”
不等肖远出声,那小山瞬间矮了一半。
海棠稀奇地看着这场面,又转头看了金氏一眼。
只见金氏朝她眨眨眼,又笑一笑。
海棠:“……”这什么情况?难道爹娘想把五小姐嫁给肖远,两家好同仇敌忾,这和前几天的气氛不符啊!可是人生不就是随波逐流,如今风向变了,想法同样变,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夹菜吗?”肖博忽然出声道:“二弟,出来做客最忌小家子气,叫姑娘家给你夹菜成何体统。”
桌面上气氛瞬间就凝滞了,海棠好奇地看向肖博,怪不得父兄说他笨,这情商也是绝了,看他说完这话居然朝着她爹在笑,怎么看都不像要翻脸,可是不打算翻脸说这些作甚,真是无语了。
无语的不止她一人,满桌人都带着同情的眼光看向肖远,目光中的含义很明显,有这么个大哥真是辛苦了。
一餐饭在奇怪的氛围中结束,所有人挪到边上的小厅用茶。
海棠饭吃得八成饱,坐在小厅中捧着一杯新泡的绿茶慢慢喝。她偷偷瞧肖远,见五小姐一点也不避讳,挤挤挨挨地坐在他身边的锦凳上,两个丫鬟上来端了茶放在茶桌上。肖远坐得笔直,像样子并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
坐了片刻,肖博便提出告辞,一行人也不知是不是闲着没事,竟一个不落的把他给送到了大门口。
海棠跟在后面心道:寒暄来寒暄去,总算要散了吧。
正看热闹,门房走上前来行礼,并递了一个拜帖道:“老爷和少爷们都在,陈家送了拜帖来,说明日设宴请吃晚饭,午后会有小厮过来接人。”
许翰学皱眉接过帖子,沉声问道:“只请我们家?送拜帖来的小厮有没有说什么?”
门房道:“倒了说了一句,去完咱们家还有去肖家,另外县令老爷那里说也要去请。”
许家人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肖博冷冷地道:“宴无好宴,我就不去了,许伯你自己保重。”说着头也不回,上了马车。肖远默默跟在后面也上了同一辆马车,瞬息便跑远了。
许翰学一声不吭带头往前院厅堂走,其他人陆陆续续跟在他身后。
海棠走在后面,很明显地感受到父兄的怒意。
走进厅间,许翰学在太师椅上坐下,许家兄弟坐在右首离许翰学相近的位置上,金氏,海棠和胡姨娘母女一次在左首落座,丫鬟来上了茶。
许翰学清了清嗓子,面带愠色地道:“这肖博简直不知所谓,许家和肖家联合对抗陈家这法子我觉得行不通,把五姑娘嫁给肖家二公子只怕会害了她。先头是想着肖家就两个儿子,肖家二公
子虽是庶子但也不差,但我今日瞧着肖博的所作所为,只怕会害了咱们家姑娘。肖家父母祖父虽已过世,祖母却尚在,据闻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若是早晚侍奉是怕是要受苦。”
听闻此言,海棠转头看坐在她下首的胡姨娘和五姑娘。
胡姨娘低着头,双手绞着一块锦帕,已经没有刚才的神采飞扬。
五姑娘脸上则有着愤然,鼻翼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海棠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脸,她清楚现在盯着人家看,搞不好会引起误会,说她幸灾乐祸。事实上她确实想不明白,五姑娘未免太早熟了,才十岁就惦记上人家啦,为什么莫名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