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灰衣，极其朴素，脚底还有些泥土，像极了一个农家老婆子。

就算莫小指看到她，也绝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若不是水乐告诉她，这曾是唐大舅院子的管事嬷嬷，她是不会信的。

但也就是这样，证明水乐的确把她藏得很好。

“阿婆，我今天带了个人来看你。”

水乐走过去，把缠绕在她身上的丝线一根根的绕起来，看得出，这阿婆大概是绕线绕的太多，把自己绕糊涂了。

“我这都一把年纪了，除了你，还有谁能记得我？”

阿婆叹口气，缓缓抬头，根本不在意谁来的样子。

然后，一双浑浊的老眼睛看着莫小指时，慢慢的变得清明，足足看了快一分钟，她才微微抬起手，指着她的脸。

“这……这是？”

“这是我们家小姐，唐家家主。”

水乐在旁介绍道。

下一秒，阿婆忽然就站起身，扑通一下跪了地，速度之快，莫小指根本来不及阻止，等她冲过去时，也只能把人扶起了。

“老奴参见家主。”

一句话说完，阿婆老泪纵横，竟是瞬间哭了起来。

这阿婆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看上去怎么说也有七十多岁了吧，这一哭，让莫小指无所适从。

“老人家是见到我不高兴吗？哭的这么伤心？”

她略有些无奈，问道。

只见水乐和阿婆都是一愣，下一秒，阿婆就收了眼泪，还笑了起来，虽说那笑容也不太好看，但总比哭相好。

“当然不是，老奴是太高兴了，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小主子。”

这么感人肺腑的台词啊，莫小指有些怔愣，不知该如何回话，而阿婆已经自顾自的说起了往事。

从她母亲那一辈开始讲起，这阿婆是看着母亲长大，成亲，生女……可说是经历了母亲的一生，自然是感情很深厚了。

“可水乐不是说，您是我大舅院里的管事嬷嬷？”

说了半天，都是她母亲的事，让莫小指微愣，觉得这是母亲的旧人，不是大舅的。

“是，老奴是伺候大公子的没错。”

阿婆点点头。

听的莫小指有些糊涂。

她这才解释道，原先她一直跟着母亲，后来大舅成亲，便把她要过去了，从那之后，她就一直为大舅办事，因为大舅和母亲关系极好，所以也时常见面，而阿婆，也一直把母亲当成自己主子看待。

“我能活下来，也多亏了大小姐。”

随后，阿婆感慨道。

“老婆子熬到今天，总算是等到小主子您了，您一定要为大小姐讨回公道，也要还大公子一个公道，把当年害死他的凶手抓出来，替他们报仇。”

她突然拉着自己的手，无比激动的道，苍老的手抖个不停，让莫小指莫名的紧张起来。

明明今日就是为了当年旧事而来，可此刻，竟是有一丝丝的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