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狐窟,烈燕泓还没来及回到房间,就被元经亭传话带到烈灼峰面前。
烈灼峰面色阴沉,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了一般。
“哼,你还知道要回来?知不知最近是多事之秋?”
“我有事情要做啊,这不是回来了吗?”烈燕泓向来和他父亲就是如此说话,也是正在叛逆期,自从母亲去世后,父子两的关系更是每况愈下,他深知父亲看不上他这个儿子,甚至知道他的父亲心里只有权力和狐族荣耀,对她那可怜的母亲也是可有可无。有时,他甚至猜测他和他母亲的结合也是为了别的什么而不是爱情。
烈灼峰:“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你所谓的有事要做就是当别人的跟班吗?”
“你派人跟踪我?”烈燕泓愤怒道。
烈灼峰:“不是跟踪,我只是派人保护你,你涉世未深,人心看不透,和天机观的人混在一起早晚会出事的,他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向来虚伪的很,谁知哪一天会对你不利,还是离远点好。”
烈燕泓:“我的事不用你管,现在你开始管了?我母亲在时,你何曾把我们放在心上?她一直站在门口从黑夜等到白天,从庭院的花树开了又等到花落,那时你在哪里?你在你正妻那里,你在和他们一家享受着天伦之乐,而我和我母亲呢?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玩偶,只有你想起来才会过来看看,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娶我娘,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烈燕泓一连串的质问说完后,因为激动身体微微发抖,眼睛激的红红的。
烈灼峰看着眼前的少年,眉眼间像极了他的母亲。他想起来那个女人,那个在梨树下安静等待他的女人,梨花飘落,她身上和发间散落片片花瓣,安静又温雅。他是爱过她的,她也为了他牺牲了太多。可终究他还是负了她。
烈灼峰叹了口气:“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小心为上,好自为之吧。”拂袖离去。
回到房间,烈燕泓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情还未平复,郁闷烦躁,不经意撇了一眼,看到柜子上放的那支排箫,走过去轻轻拿起,温柔的抚摸着,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这是苏卿漫在他生日时候送的,为了让他排解烦闷。这么多年,苏卿漫像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照着他,如果没有遇到苏卿漫,烈燕泓都不敢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尤其是母亲去世后。
苏卿漫与他是良师益友,也是难寻的知己,这些年他更是生出了别的情愫来,有时自己都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一切与他有关的他都在意,苏卿漫的喜怒哀乐都会牵动他的心,看到他时他就会打心眼儿里特别的高兴,见不着就是很失落熬人的思念。
这是什么?烈燕泓有时会问自己?是太过依赖苏卿漫了吗?才会对他事事牵挂。但是和苏卿漫在一起,有时不经意的碰触都会使他脸红心跳,最近这种感觉更是频频出现,他很慌张,直到有一日他和元经亭喝酒间开玩笑的说了这种感觉,元经亭惊讶道:“少主,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元经亭自小跟着烈燕泓,虽是主仆关系,但有时看着烈燕泓心情好也敢开开玩笑闹一闹。
烈燕泓被他说得愣一下,脖子耳朵都红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像在自我否定什么,羞怒道:“你,你瞎说什么,谁有喜欢的人了。”
“少主,你看你脸都红了”元经亭啃着手里的鸡爪,油乎乎的递给了烈燕泓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烈燕泓看他笑,更是又羞又恼,好像被人猜中心事一般,猛的站起来,敲了一下元经亭的脑袋,“你天天都在想什么,没有事情忙了吗?”说罢,转身匆忙离席而去。
元经亭看着同手同脚离开的烈燕泓,嘀咕了一句,又开始啃着那只鸡爪去了。
烈燕泓一夜未眠,反反覆覆翻着身子,脑袋里乱极了,尽是苏卿漫的一颦一笑。难道真的如元经亭说的那般,自己喜欢上了苏卿漫吗?他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喜欢的会是女人,小的时候他还话音甜糯的对母亲说道:长大后要娶一位像母亲一样恬静的女子,母亲爱怜的摸着他的脑袋。
是什么时候他对男人有了这种心思,自己尽不曾发觉,他极力的想控制这种想法,可最后越是不想想,就越是无时不刻想着。两种想法在他脑袋里乱窜着,他感觉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直到再次见到苏卿漫,他确定了那种感觉。
阳光下,那男子的笑容那么美好,落在他心上是暖暖的餍足感。
他喜欢他,不是兄长朋友或知己的那种喜欢,是一个人想要与另一个人今后一直有瓜葛的那种喜欢,是想要参与他今后人生的那种喜欢,是想要把他刻在自己生命的那种喜欢,是想要占有他唯他一人的那种喜欢。
烈燕泓将排箫送到唇边,轻轻的吹奏起一段旋律来,悠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