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点儿脸！”柳景天面部扭曲得可以直接插秧种苗了：“眉清目秀怎么看也该是我吧！”

“你，说你呢。章桀是吧。jie是哪个jie？”民警埋头书写，似乎见惯了这种吵嚷场面。

“你是柳景天？那个跟东城肥哥抡椅子干架的柳景天？”陆天人怂志气短，但八卦之心一起就啥都顾不得了。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这会儿听见这么个厉害名字，连跟前有警察，警察还有枪这些要紧事儿都忘了。

“嘿，好眼力。”柳景天不知又从哪儿弄来根牙签叼在嘴里，一说话就上下抖着。

“安静！当我这儿棋牌室啊！”小警员把笔摔在本子上。

章桀吓得一哆嗦。他发现这间派出所警察同志脾气都不是很好，动辄要干架的样子。比如这位，刚才看上去还如和煦春风地说他眉清目秀，这会儿手上的木头板子就想往柳景天脑袋顶飞：“你靠那边而去，张哥一会儿过来收拾你。”柳景天就地挪了两屁股，离审问室更近了。

“你俩。哎，说你呢。”

章桀闻言转回身来，脱口而出：“警察同志，我们是冤枉的。”

“冤枉个屁，别整那没用的。要么交罚款，要么关拘留所，自己选。”还没说完，又开始招呼边上那群已经排好队的学生：“都拿好东西，这什么呀掉一地？谁的充电宝？”

敬业的警察同志奔出去送充电宝了。柳景天开始钻法律的空子，巴着上身跟他们说小话：“哥们儿，咱跑吧。”章桀瞅了瞅周遭各自忙碌的民警同志们，极怂地摇了摇头。

“哟，看来是有人捞你啊。”

章桀又摇头。

“那你自个儿赎自个儿啊？”

章桀继续摇头，顺带叹了口气。

“你吃摇/头/丸了？”柳景天吐出牙签，正要继续说，就听见有人喊：“柳景天，过来！”张子晨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冲他招手，柳景天立马拉着脸没趣地拍拍屁股走了。

“小兔崽子，磨磨唧唧的等发芽呢？”张子晨揪住柳景天的耳朵，疼得他龇哇乱叫：“哎呦喂，晨哥，张大爷，张爸爸，我祖师爷，您老轻点儿。我这可不带返场保修的。”

“叫谁爸爸呢？你不怕你爸，我还怕他一枪崩了我呢。”

“桀哥。”陆天看完热闹，拿手心在他山寨手机屏幕上擦半天，别别扭扭鼓起勇气对章桀说：“我干姐给我赊了钱过来，我…我想…”

这人心啊，就是这么一点儿一点儿被浇凉的。刚才还热热闹闹三人成团，跟个犯罪团伙似的，这会儿就剩下他自己孤苦伶仃。这位叛徒嘴上演着不好意思，屁股早已坐不住。这一夜的孤单寂寞冷，看来只有孤零零独自体会了。

“尼玛，陆天我他妈再信你一次我就是狗。你他妈还有点儿良心了吗？给我坑这儿自己颠儿了！你他妈可真够仁义的！”章桀骂骂咧咧：“滚，给我滚！”

不一会儿，陆天臊眉搭眼地走完流程滚了。章桀也没啥盼头了。

除了晚上那顿“牢饭”，就只有铁门铁窗铁锁链等待着他。也不知道管不管饭。他一步一瘸跟着民警同志进了一个房间，挂牌写着“审讯室1”。紧墙跟儿开着一扇竖条窗户，仅半人宽还上着厚重的铁栅栏。

恰好这时候外头又有出勤的警车回来，院子里交谈声此起彼伏，更衬托得他内心无比悲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