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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1/2)

围猎场上不欢而散后,仙门百家又好似淡忘了自己无厘头的所作所为,好似人多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呵,法不责众,当你是活的清醒的少数人,就会领悟这句话多让人无奈和痛恨。

看着场中谈笑往来的姚宗主和苏涉等人的嘴脸,清宛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家祖宗喜欢找一个山头窝着,修炼到死也不出来了。除了隐逸的家风,还有不愿看这世俗百态吧。

想到魏婴在她不曾干预的命运线里,因失金丹而背离正道,想必行事会比当时更为偏激一些,再简略一推衍,清宛更为看不惯这些人,要不是出于涵养,她早就离席了,这百花宴锦绣铺陈,繁华尽展,好是好,就是太富贵了些,不合她的品味。

不过孟瑶这厮,还真是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呀。瞧瞧,与泽芜君一番低语罢,又与苏涉,这个脱离姑苏蓝氏自立门户的苏宗主一个目光交汇,真可谓八面玲珑,手段了得。也是,能让她第一面就不忍心拒绝的人,能是简单角色吗。看来她要尽早与他摊牌了,不然,看他这么演下去,她都嫌累。

更何况,他既想要掌控金氏,必得先脱离岷山,以他的性子,必是不肯背负什么不好的名声,她不尽早摊牌,还真担心被算计了,虽然到时候十个金氏都不够岷山玩的,但能不麻烦就不麻烦,谁让她也是守家训的好少主呢(岷山温氏家训:一则藏锋,二则隐,三则逸,四则简,五则本心,六则无为,七则慎独,八则不强,九则不弱,十则不聃(耽)……)。

众宾欢时,偏偏又有人来找存在感,果然,看到走到蓝宗主前非要逼蓝曦臣喝酒的金子勋,清宛心中对他的厌恶有增无减,心中暗骂,又是他。

这时清宛注意到原来蓝湛和魏婴都没来参加宴会,清宛指尖微蜷,之前光顾着品酒宴去了,加上她特意让孟瑶安排了一个比较偏的席位,自然没注意到。

想来没有魏无羡只能她上前解围了。

“这姑苏蓝氏素来禁酒,虽说金公子无缘去云深不知处听学不知者不罪,也不必抓着泽芜君不放吧。”清宛上前去,取过酒杯,“不过泽芜君一向涵养极好,就算籍籍无名之辈他也不忍拒绝,这样,小女子同样不胜酒力。”

清宛顿了顿,素手斟茶,自顾倒了两杯清茶,“不如以茶代酒,给了金公子这个面子。”

蓝曦臣看着身穿浅淡青色衣裙的女子,云淡风轻间,就把那持酒的金子勋说得出离愤怒却又不得不隐忍不发。第一次他对自家君子如兰的家风感到心塞,同时对这般心思玲珑却又妙语连珠的温小宗主感到意外。

他见过她温和清雅的一面,见过她冷静睿智胜卷在握的一面,也看过她清冷出尘的一面,却不曾想还有这样灵动狡黠的一面,又见她递茶与自己,他笑了笑,接过,对着金子勋一饮而尽。

待金子勋被孟瑶拽走。“方才多谢温少主解围。曦臣不胜感激,若温少主不弃,温少主经姑苏可往云深一叙,曦臣必煮茗相待。”蓝曦臣道。

“泽芜君客气了。云深不知处一年听学,还未感谢蓝先生教诲。有机会一定前往拜访,故地重游。只是魏婴以后就劳您多担待些,我知他一向无羁无束,必然与云深不知处八字难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温宓正说到魏婴,却见他步履急促地进到场中,直奔金子勋而去。而金子勋好巧不巧,就在江澄案桌前。而魏婴身后,三步远处跟着步履从容的含光君蓝湛。

这,又要开始了吗。

果然,魏婴和金子勋逢面必吵,不过这次不是金子勋对魏无羡了,而是魏无羡单方面找金子勋的茬。至少在旁观者看来是这般。

清宛和蓝曦臣对视一眼,均上前去。

听了一番原委,这事似乎还跟温情一脉相关。

清宛对这温情还有印象。月卫办事她是放心的,她记得一月跟她汇报,射日之征前一个月,温情一脉就脱离岐山温氏,择一处深山老林隐居了。她当时还问一月她有没有试着把温情一脉收拢到岷山,一月当时回答是——温情,不肯舍那一身烈焰红衣。

然后一月详细解释了一番。听罢,对温情于家族的坚守和对岐山作风的痛恨及无能为力——这种果决刚烈、明是非的秉性,清宛是欣赏的。也正因此,清宛深觉自己这次不能置身事外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围猎场上被避尘架脖子上的阴影还未消退,就又经历了被随便威胁的金子勋不得不图吐露出温宁的关押地点,或者是埋骨之处。

魏无羡和蓝忘机又匆匆出了殿门,清宛本想后脚跟上,走至门口听到宴会上众人尽皆议论纷纷,又听到“邪魔外道”“猖狂”“江家”这几个字眼,清宛驻足。

“在座诸位都给我听好了。岐山温氏温情一脉,早就在射日之征之前就脱离岐山,寻一荒山隐居,非但未曾沾染在座的一丁点鲜血,还时常下山行医救人。”清宛看到众人被她打断窃窃私语,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这儿,便放心接着说,“况且,策反她脱离岐山的正是我岷山。也就是说,温情一脉,是我岷山温氏护着的人,要动的掂量掂量受不受得住我岷山与之为敌;已经动的人,我们必以其人之道还之。至于魏婴‘多管闲事’,当初江宗主可能忘了,是谁把你救出莲花坞的,魏婴恩怨分明,却不知怎的,在你们这里就是他行事张狂,邪魔外道了。行止,念霜。”

“在。”

“传我号令,日后但凡有在背后妄语魏婴邪魔外道者,就是与我岷山温氏为敌。”

“是。”

“你们留下,待花宴结束,跟孟瑶一起回岷山。整理回雪峰山下碧湖苑,我去把温情一脉带回来。”

二人又是齐声答复。

清宛御剑追着魏婴二人去了。

但事情很糟糕,温宁虽然还有意识但跟没有也差不多了。清宛给他喂了自己炼过的最珍贵的药—魂归,就是先前救魏婴、江枫眠夫妻两个都没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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