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一处休息区,巫幼玟解了外套铺在长凳上,示意玉衡坐下。玉衡拾起外套又扔到了巫幼玟的肩头,“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这么做作吧。”然后优雅的坐在了长椅上,仍旧那么一尘不染。
“哦,那究竟是谁趁我昏迷的时候,用我的身体来挡飞溅起的泥水?”想到那晚醒来自己身上除了血污尽是大块大块已经干涸的泥水,就连脸上和头发上也没能幸免,再加上某人被问起时躲闪的眼神,巫幼玟就一阵好笑。
“那只是下意识的举动。”玉衡解释道,声线依旧优雅,坐姿也依旧端正,表情依旧温柔,只有眼神里才藏了几分心虚,确实有几分可爱。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巫幼玟拍拍玉衡肩头,没等回答就向远处跑去。几分钟后,身材高大的青年举了两个巨大的棉花糖兴冲冲的跑了回来,递给了玉衡一个。玉衡举着比脑袋还大的棉花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这个,直接吃吗?”“当然”青年笑了笑,从棉花糖上撕下了长长的一条,像一片隽永悠长的云,飘飘浮浮就被青年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中。好甜!
看到玉衡眼中孩童一样绽放的那种不可思议的喜悦,巫幼玟觉得这辈子值了。
“玉衡,不管你这颗星星被云层如何隐藏,我都会撕开云层找到你,保护你,因为我是太阳。”
......
“这就是你抢我棉花糖吃的原因?”青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呃......绝对不是!”
就这样,巫幼玟以玉衡要对自己负责的借口要挟玉衡建立了友谊(当然这是玉衡说的)。又被迫(?)陪着巫幼玟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一个月里吃遍了市里大大小小的美食,看尽了朝朝暮暮的风景,玉衡甚至都有了一层薄薄的小肚子。至于这债什么时候是个头,两人都是装作没看见。用玉简的话说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话玉衡也听见了,只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因为和巫幼玟一起玩耍确实很愉快,两人之间似乎拥有着天生的默契,他的一切满足、担忧、愁绪、彷徨、自由,巫幼玟都能恰到好处的给予慰藉;巫幼玟的每一次蹙额,他都有摊开手掌为他履平的冲动。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就好像山野环绕,水波流淌,沉鳞竞跃,百鸟齐飞,群兽嚎叫,一个孑然的行者提着孤灯彳亍在山间,看不清来路,望不见归途。突然山间便亮起了火光,那是另一个行者,和他同样孤独。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可以握住一个世纪那么久。
玉衡知道,他需要巫幼玟,巫幼玟也同样需要他。需要与被需要,孤独与不孤独,其实都是同义词。
玉衡想起那日在废弃工厂,那个高大的青年手握神弓,温柔的说“别怕,由我在”,原来这就是拥有友情的感觉!巫幼玟,他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