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

他根本不是那么想死，柳看得出来。

小胖子委屈的爆哭。

柳被震得耳膜生疼，无奈安慰他道：“泰戈尔说，世界上的事情最好是一笑了之，不必用眼泪去冲洗。”

“嗷呜呜呜呜呜……”

柳：“……”不好使。

他怎么还哭的像狗呢？

这货哭声震天，来往行人无不瞩目。

最要命的是他就在柳耳边嚎，巨吵无比，柳躁狂险些发作，忍无可忍，狠踹小胖子屁股一脚。

“小点声，吵得老子脑壳疼。”

小胖子：“……”

哭声戛然而止。

非暴力不合作，暴躁老哥在线教你做人。

小胖子开始小声抽噎。

“我失恋了。”

柳不在意的道：“真巧，我失业再就业了。”

“那你有亲人去世吗？”小胖子似乎决心跟柳比惨，“我养了六年的狗死了。”

“我哥死了。”

“……”

惨不过的小胖子对方和自己同病相怜，反而善良了起来。

“别伤心，你爱的人死了

，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注视着你。”

“你是说……”

柳忍不住深度解读这句安慰人的俗套假话。

“满天都是我哥和狗，他们还一闪一闪亮晶晶。”

小胖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胖子终于看到了柳的手也铐着。

“你也想死……不对，你有刀还怕跳桥？”

“因为我不想死在刀下。”经常那么死的柳都腻了那种死法，“我更喜欢从高处坠落的感觉，何况我不想死。”

小胖子不解：“你其实不想死，为什么？”

“我等的不来，我找也徒劳，我得一直等。”柳也很难说清。

恋爱脑小胖子已默认柳说的是人了。

“长成你这样还有人看不上？”

柳：“……？”

他在说什么？

算了，爱啥啥。

“好像有谁说过，抓住幸福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

小胖子忽然鸡汤宽慰自己和柳。

“存活于世本就不易，谁不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柳不置可否。

“想想还是有不少美好的事，还有希望，还有留恋，还有未完成的事。”因为门牙掉了说话漏风的小胖子问柳，“你也有吧？”

“嗯。”

柳有是有。

“那是什么？”

“我还欠人钱没还。”

“……”这人好惨。

小胖子过了那阵冲动心情好多了，告诉柳自己姓名，还提议留个联系方式，柳随便给他了。

听他说自己是高中生，柳叮嘱：“差不多就回家去，你家人在等你。”

名叫江口的小胖子问：“那你呢？”

柳？

没人在等柳。

柳自己也可以给自己希望。

“我想还钱，还想看日出。”

柳曾是拯救他人的英雄，即便现在不是了，也不指望他人来拯救自己。

难过的时刻自己捱过去，二十来年的人生，大大小小、内部外部的波折和危机，向来如此。

柳孤身一人，不代表柳孤独。

就这样，相泽靠着一顿很久很久以前的饭钱，救了柳那晚的命。

所以这个相泽不记得再正常不过。

后来柳吹了一夜冷风，等到了朝日喷薄而出，霞光万道，一幅升腾而积极的愿景。

……

稍早时候，相泽刚与柳分别，无意在桥下河边看到了千代。

她与另一个女人说话，那人形销骨立，衣衫不整的浪荡样子，手臂上还有注射针孔引起的青紫，相泽从未见过这名疑似不正当职业的瘾君子女性。

她们似乎熟识，拉拉扯扯，千代还拿出钱给她。

“为什么偏走妈的老路出去卖？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

“我这次不也帮到你了。”

千代花子手上数着钱，顺带用个性变出朵可怜的小花插在她鬓边。

“我亲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