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情商这东西,柳向来没有。
柳会的是以理性弥补。
对哥哥,柳在十数年的回忆中不断剖析所见过的每一帧画面,分析到最后,似乎满载而归,又似乎一无所获。
因此自某一时刻起,柳便对自己及周围人的心理分析格外手下留情。
所以只要柳想,柳能成为别人口中面面俱到的高情商的人。
而成为那样的人,就要不断满足他人的期待。
柳能力有限,无法平衡温柔和讨好的界限。
很多事柳可以懂,却没必要。
“我还想坦诚。”
柳也清楚很多事需要坦白。
黎明突破黑暗,天际墨蓝浅金逐次排开,鳞云遍布,雨气未消,太阳升起温度也随之回暖。
柳犹豫片刻道。
“你知道我瞒了你不少事吧。”
“知道。”自己突然的表白,柳困扰之余肯定会怀疑动机,相泽相信柳的理性程度,“我对你查的案子略有耳闻。”
“那我坦白为什么一开始想拒绝你。”
柳选择了顺从内心,就想让相泽也有知情并选择的权利。
“实话说,我嫌你麻烦,怕你碍事,案子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容易暴露我。”
“……”这也太坦诚了。
“我怕你改变我,怕你侵入我的生活,让一切失去控制。”
柳说的不留余地,相泽不恼,静静地听着。
“我还怕你因我而死,不是怕你死亡这个事实本身,是你没有为拯救人民,为抢险救灾,为理想为正义,只是被伪装成自杀的谋杀了,死的毫无意义,这样你死前难道不会怨恨我吗?”
尽管坦诚的令人不适,但柳设想的一切都难以辩驳。
相泽看柳目光出奇复杂。
“别这么看我。”柳感到好笑,“你就没一秒嫌过我什么?”
“没有。”
“你确定?”
“……偶尔。”
没人是完美的,人与人的相处中难免在某一刻对另一方生出不满,柳和相泽都不例外。
“你说的对。”道理相泽也懂,“那为什么变卦?”
被相泽这么一问,柳顿时有了病发趋势,火冒三丈。
“你瞎还是傻,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但接受了这种不完美,就是彼此缺憾相补的一部分。
此时惹柳生气相泽谜之愉悦,明知故问:“真的?”
柳:“……”
气炸。
相泽不气柳了,转而提起一件有点在意的事:“那你初吻?”
他一说这个柳更气。
“除了你还有谁。”
柳见他一脸震惊便提醒。
“你就没少过一只白雪清酒的酒瓶?”
相泽依稀想起来了。
不堪回首那晚的相泽有点语塞。
“原来那时的不是梦……”
他居然当梦?
柳无奈叹了口气。
他俩这奇葩告白后的奇怪气氛,简直是在决裂与结合之间反复横跳。
柳转向泛起金色波光的河面,将双手悬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