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挑衅不成敬意,正巧柳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相泽眼看着他面朝自己笑盈盈的后退,去接电话。
相泽无奈笑着抬手隔着口袋摸了摸里面方正的小绒布盒子。
今天该给他了,但是……
不清楚电话对面说什么,只见柳嘴角笑容一分一分消失。
相泽过去时柳说了句“我这就到”挂了电话。
“怎么了?”
柳拿上钥匙走向门庭换鞋,在穿着单薄衬衣的柳甩上门前,相泽顺手脱下自己穿的厚外套递过去。
“又死了三个,烧的面目全非,说是意外火灾。”
日个出的功夫,就在柳的监视中、眼皮底下,三个大活人被烧的骨头都不剩,柳在案发现场找不到自己留下的标记,设备也被清了,唯独人为纵火的痕迹分外夺目。
火灭了,警察都以反常的高效率结束了现场勘察,充斥焦味和消防车留下大片水泊的空荡房子里,天蒙蒙亮,湿气不轻,柳披着相泽的外套并不觉得阴冷。
明石走到柳身侧,是他通知的柳。柳跟他简单谈过井手的案子,他算信得过的。
柳问:“证物和遗体在哪?”
“科警研。”
进行勘验犯罪现场、证物搜集和鉴定工作的单位有两个,科学搜查研究所隶属警视厅,科学警察研究所隶属警察厅,这案子居然落在了警察厅管辖范围。
“井手真正的化验结果出了吗?”明石走到剩着半扇玻璃的结着一片焦糊人体组织的窗台边,“他官方的验尸报告被人改了,阴差阳错的能为此作证的居然是局长侄子,我还没能劝动他。”
柳没听明石说话,他正处于对别人也对自己的无言恼火中。
“上次作案还很谨慎,这次面对三个健全的退伍兵,凶手是怎么做到万无一失的?”
明石的话让柳不胜厌烦,仅针对案件本身和胆大包天的凶手:“不如问木村。”
柳望向不能被称之为门的右侧散发刺鼻烟味的墙。
“嗨,二位。”
木村从断壁焦墙后走出,扬手打了个招呼。
“我果然没被信任,是不是演个苦肉计就好了呢。”
“为什么?”明石问。
“工作嘛。”
木村秉持着良好的凶手态度简单阐述。
“我草草杀了前两个,比预想快的引来了警视厅的人,千代那女人怎么撩有用的还是一句都套不出来,于是我在杀井手时收敛了点。”
木村呵的一笑,用手势压下想说些什么的明石。
“不过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不止柳要跟木村摊牌,木村也想跟柳摊牌。
“井手的尿检阳性,毒品是死后被注射。我勒死的他,这点我肯定,他死时是清醒的。”木村迎着柳尖刻的目光挂着他惯常的轻浮微笑说道,“我绞紧绳子时想拿走他兜里的勋章,明明濒死都没力气反抗,却死活握住了它。”
即便心里做好了准备,面对木村如此稀松平常的反应,明石仍觉他无比陌生。
“然而千代花子尿检阳性是像我改尸检报告一样被篡改的,差点被那女人糊弄过去了,我杀井手时她也是清醒的。可惜她已不见踪影,那么仅剩的疑点,警局中还有另一股不属于黑帮也不属于警察厅的势力篡改了她的数据。”木村冲着柳问,“它属于谁呢?”
听出木村话外之音,柳反问:“你什么意思?”
木村受过专业反侦察训练,曾通过千代的手机反向监'听,柳立时察觉,断了通路,还是让木村听到了些东西。
“你一早就知道手法,甚至在案发现场见到我起你就怀疑我,还用千代试探我。你那么沉得住气,居然挑这么不合时宜的时间摊牌。”木村故作惊奇的挑眉,惊叹道,“难道为了这三具焦尸?那么有人情味啊?”
明石沉默,柳也不置一词。
“所以我有个猜想。”
说着木村顿了下,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他不怕昔日的同事愤怒的质问,对他而言沉默反而是变相的羞辱。
“井手这桩案子有很多人在说谎,而且是为你——柳寻也——说谎。”
话锋直指的中心,柳睨着木村,既像亿万富翁睨着声称自己偷了他硬币的流浪汉,又像看登上绞刑架的死囚犯垂死挣扎胡言乱语。
“别信他的离间计。”柳对以目光询问自己的明石说。
明石的动摇某种程度上安慰了木村,证明他还愿意相信木村。
因着他这份信任,木村感到十分抱歉。今天以后势必形同陌路,应该趁现在道个歉吧。
他犹豫着开口,明石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正当此时,伴随轻微的玻璃碎声,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被穿透的声音,明石倒地,血从他背后蜿蜒而出,面部则停滞在一个迷茫和留意的表情,他还没听到木村要对自己说什么。
子弹短促的破风声之后才在脑中传出回音,那之前谁都未曾注意。
木村和柳条件反射伏**子,按理正确的做法是即刻撤离,这时柳却不死心的去按明石的颈动脉。
“没气了?”木村问。
“……”
又是最恨人的沉默,木村直愣的目光避开尸体方向,表情很是麻木。
明石死亡对此每个警察未曾预料便做好了准备,遗书早已写好,存放在警局里。
根据木村情态以及下一颗子弹擦着木村脸颊而过,从对面大厦发射子弹的狙击手与木村无关,突兀插手的第三方势力比任何人预料的都棘手,他们目标是无差别灭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