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言君浓与和光便来到街口张望,不见昨日那和尚,正待转身寻找,只见那僧人远远从那头走来,见到两人,面色大惊,转身就跑。
和光驾风而上,落在那僧人的前面拦住他的去路。那僧人惊恐的表情似见到鬼一般,连连后退。言君浓赶上,似有些不耻,道:“修佛受诫之人,克制心性,严于律己,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哪像你这般疾行于色?”
闻言,那僧人合十紧闭双眼,口中连念着“阿弥陀佛”。言君浓上前几步:“你昨天把我们引去城东楼台,到底想干什么?”
见那僧人仍是闭目不答话,和光翻手青霜指剑在他身前。那僧人听到剑鸣铮铮声,吓着赶紧跪伏在地上大喊饶命。言君浓看了和光一眼,轻声道:“真是丢修道之人的脸。”
“还不快说!”和光冷言。
“我说,我说……”那僧人瑟瑟发抖:“两位,能带着东西到那里一趟还没有事的,确实是头一次见……”
言君浓疑惑,但是却又隐约觉得和猜想的差不多,道:“其它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吧?”想到昨天那疯疯癫癫跑在街上的女子,言君浓觉得有点忿恨。
那僧人闻言,又大惊,连忙伏拜:“不关贫僧的事,不关贫僧的事啊……”
“这些法器不是你的吗?”言君浓问。
“是……是我们寺里的……寺里的人的……”僧人想说又不敢说。
“寺里的谁?”和光剑光一闪近了几寸,抵在僧人的头顶。
僧人吓得面如土色,伏地大喊:“是寺里弘丰住持的!是他,是他让我们在各个街口找刚进城的人的!”
言君浓似了解地看了和光一眼,继续问僧人:“你们是什么寺?”
“锦……锦诚寺……”见已经把住持的名讳都供出来了,那僧人一咬牙,破罐子破摔也不在乎一个寺名了。
“很好。”言君浓笑,示意和光收了剑,道:“不要再回寺里了,你修不了佛。”
见言君浓松口,也不被用剑抵着,立刻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急奔出去。
“和光,看来我们要去烧香了。”言君浓笑着对和光说。
***
锦诚寺是城里最大的一座寺庙,红墙碧瓦,钟声鸣响,门口古树参天,香客络绎不绝。言君浓与和光穿行于其中,香客有请符的、开光的、请法器的,手中都与寺内的僧人交换着与之前一样的黑色的锦袋。
“这么多,到底哪个是?”言君浓皱眉。
“找刚进城的。”和光回答。
“对啊!据那个和尚说,主持让他们在各个街口找刚进城的人,说明不止他一个。”言君浓似恍然大悟,又笑着对和光说:“臭小子长大了,会为言叔分忧啦。”
和光瞄了他一眼,道:“下午要闭寺说法。”说着眼神示意,言君浓看到一个花厅内正在布着道场,一旁的几位僧人都在和众香客解释下午不得再入内,闭寺半天的事情。
言君浓道:“呵,直接找住持更好。”
***
看着寺内清理着人潮与相关事务,未时,寺门关闭,言君浓与和光藏身于屋顶高高的榕树枝叶下,言君浓靠着树杈,对站得远远的和光说:“你不晒么?站那么远干嘛?”
和光看着屋顶下,轻声道:“来了。”
言君浓悄声过去,透过瓦片缝隙,看到一人着一身红色袈裟,内衬土色僧袍,慈眉善目,步履稳健,缓步走到主位前,盘膝落座如大钟入定。众僧人皆拜首称弘丰大师。看着这个人的身形,言君浓隐隐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又似想不起来。
和光看着言君浓,眼神里也似有疑惑。
见那说法进行到了一半,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言君浓听着都有些想要打哈欠了,遂渐渐打量起那花厅四周。花厅布置得极为雅致,除了佛灯,佛经,还有佛像旁一排排的荷花长幡。那幡上荷花绣得格外精致,在屋内都似流动着光彩。言君浓眯了眯眼睛,这幡哪里不对劲!
还不及细想,和光便看过来,轻声道:“这幡内有魂石碎片!”
言君浓听到一惊,脚下稍一用力,瓦片轻微开裂的声音传来,主位上的弘丰大师警觉抬头,见已暴露,言君浓便拉着和光直破顶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