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知己

卓东来细细打量着树下的李寻欢，晚风寒凉，激发了病气，那人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几下，身体就像是萧瑟的树叶颤抖着。

但就是这样的李寻欢，没人能把虚弱放在他的身上。虽然他确实是个病人，但他的脊背永远是挺直的，就像是标枪一样。他的脸上也永远带着温柔的笑，要不是脸色的苍白，没人会觉得他是个病人。

卓东来不明白李寻欢为什么还能笑出来，他真的想撕开李寻欢的面具，看到他痛苦挣扎的身影，他想要看到他跌入泥潭。众生皆苦，凭什么你一人超脱。

"你不是来救我的"卓东来肯定地说，手轻轻地整了整衣服，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但李寻欢知道他绝对是胸有成竹。

"是"李寻欢没有料到卓东来如此直接，这让他的话都封于口中，心里有些滞涩。

"你来救朱猛"卓东来突然抬起头，眼里的精光让李寻欢心里一动。他仍是肯定的，似乎理应如此，他的语气给人一种坚信的理由。

"对"李寻欢苦笑一声，他知道卓东来到底会生气的，只是他不能不来。

朱猛不该死，至少不该死在卓东来手里，卓东来的手不应该沾染如此多的杀孽。

"前辈难道不曾杀过人吗，小李魔刀的威名，一度让江湖人闻风丧胆"卓东来讥讽道，他从李寻欢神情中看出了不忍，看出他对自己做法的不支持。妇人之仁，卓东来心里想到，这样的人，怎么能好好活在江湖里。

"我虽杀人无数，但从不见死不救"李寻欢叹了口气。他知道个人有着个人的苦，站的角度不同选择也不同。

所以他甚至不能出言劝诫一句，他明白卓东来的目的，也明白卓东来手段地缘由，但理解不代表支持。

"我只知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卓东来握着酒杯，眼里的光随着酒面波动。

"他伤不了了你"李寻欢突然轻快一笑，整个人仿佛开封的宝剑透着寒光。

"哦，前辈这么自信吗"卓东来看着李寻欢突然地锋芒毕露，这人风采如此动人。

"但不是骄傲自大，我纵横江湖十多年，我的刀从未败过"李寻欢眼底蔓延了火焰，那是被过往的豪情所点燃，这样自信而激情的李寻欢，没人会置疑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