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正沉迷着乔念女神终于接受我了的自我开心中,有人推门进来了。
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声音了,像是在打电话:“是是是,你放心吧,她没事,就是喝多了,我给她照顾的好好的……”
看到乔念醒了,正看着她,也知道肯定瞒不过她,杜易安指了指手机,意思是,要不要跟陈修讲话。
出乎意料的是,乔念淡漠的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吃饭了。
似乎没有什么悲伤难过的情绪泄露,但杜易安也是跟着她和陈修六七年的人,能感受到她隐藏起来的悲伤。
杜易安看着何以,示意他出去,她要和乔念单独谈话。
何以站起来,看了一眼乔念才走出去。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杜易安才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修长的腿,打趣着她:“这人不错。”
因为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乔念也是沉默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朋友。”
作为一个三观正常,心理正常的人,杜易安深刻的觉得,这俩人是绝配。
她一直庆幸,幸亏这俩人遇到了,否则,这俩人随便都能祸害一大群少男少女,幸好幸好,这俩人在一起了,世界安好。
回归正常,她问:“那就说说吧,你和陈修怎么了?”
又是一阵熟悉的沉默,乔念久久都不说话。
于是,杜易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喝一口在嘴里,就听她说。
“我跟他说,我们不可能。”她的声音淡漠,并无起伏。
“噗……”她失了礼仪,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你跟他这么多年了,现在说不可能,乔念,你在玩过家家吗?”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们都对彼此有了深厚的感情,但这也不能说明我们有可能,我有我自己的生命线,他也有他的生活轨迹,我们,真的不可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都仿佛没有。
杜易安足足用了十分钟才理出来她的意思,而回过神时,她已经吃完了饭,也换好了衣服,站在她面前,表情……没有表情:“谢谢你的照顾。”
乔念转身要离开,杜易安抓住她的手,说:“你是在说,你们有隔阂,或者说,你其实,在担心他的家族?”
杜易安是医药世家出来的,身份也是显赫,但杜家两个子女,都给陈修当过私人医生。
她不说话,走向门口。
手触到门把的时候,杜易安说:“你们这么多年,就这么件事,就能让你失去勇气?乔思!你在擂台上重伤不倒的坚强去哪儿了?”
手缓缓握紧门把,她的脸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但她冷淡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对啊,我不过,是一个在擂台上挥舞着拳头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他谈感情呢?”
“乔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杜易安觉得抱歉,她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她受到了伤害。
她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声音依旧是冷淡的:“当然不是只有这个原因,还有,我有喜欢的人。”
“什么……”杜易安吓了一跳。
打开门,乔念出去,何以正在外面等她。
杜易安皱着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又冷着眉眼:“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们惺惺相惜,互相取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问陈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杜易安仔细想着。
突然,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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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念坐在何以的车后面,轻轻的晃着双腿,何以兴奋的跟她搭话:“乔念,你哥好厉害啊,你们不是亲兄妹吧。也难怪你会难过,要是我有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哥哥,又一声不吭的走了,我也很伤心。”
自然现在乔念是不会搭理他的,但何以是谁,话唠一哥,不需要有人回应,一个人也能说起一场相声。
在何以叽叽喳喳的打扰之下,乔念翘起了嘴角,突然觉得,有个这么个话唠还不错,她的所有悲伤都能被掩盖。
停在乔念家楼下,何以说:“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开始上学吧,我让孙已然帮你请假。”
“嗯。”乔念本来想直接走的,但回头,看见他还在原地看着她,真心实意,她笑道,“谢谢你,何以。”
谢谢你的所有担忧和关心,谢谢你忍受我的坏脾气——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何以红了耳根,挠着头,实实在在是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第一次腼腆的说:“不……不用谢。”
“也请你帮我保密好吗?”她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何以的耳根红了又红,点点头。
“那,明天见。”乔念转身进了单元门。
十七岁,陈修陪她过第七个情人节的时候,他说:“乔乔,如果以后你要感谢一个人,或者要请求一个人的时候,弯眼一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她懵懂的问:“为什么?”
陈修与她对视,轻轻的说:“你的眼睛,是最动人的情话。”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好像没说话,当成了一个玩笑,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